腥臭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口鼻。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一些逃荒的饑民營地裡被烹煮的一塊腐肉。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不想死。”
但是他極度的不甘,他為了復仇,這些年在修行上和陣法上不知道傾注了多少的心血,眼看著戰況對北魏極為有利,復仇有望,他卻就要這樣死去,他如何甘心?
汙濁的河水淹沒他的面目,淹沒他眼前的世界。
即便陳盡如不追來,他就馬上要死去。
“這不公平。”
他知道哪怕是那兩名壯烈赴死的青衫修行者都不想死,沒有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想死,所以他此時痛苦的在心中叫喊出聲。
他滿心的怨恨,如果這世上有真正的魔王存在,他原因奉獻出自己的靈魂,哪怕永世不得超生,他都要化為厲鬼殺死他的那些仇人。
就在此時,他聽見了呢喃般的聲音,一隻手落了下來,抓住了他的頭髮,將他從水中提起。
當汙濁的血水從他臉上流淌下來時,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但腦子卻似乎才剛剛具有判斷力,分辯出了剛剛那一句呢喃到底是什麼。
“魔宗大人或許可以救你。”
......
一名赤足的男子站在血水之中,當他帶著蕭東煌轉身時,陳盡如剛剛出現在城牆之上。
陳盡如沒有看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了這人的背影。
這是一名很健壯的男子,穿著一件用某種動物毛髮編織而成的寬厚衣衫,他的髮式也很奇怪,一頭亂髮用帶子捆紮束在腦後,就像是一個尖尖的角。
他行路時腳尖微踮起,腳跟不落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始終站在懸崖邊緣的鷹隼。
在這名男子開始動步時,陳盡如看到他直接拔出了刺入蕭東煌腹部的那柄劍,然後粗暴的將一些藥丸直接拍入了蕭東煌的傷口血肉之中。
陳盡如沒有去想這人的身份和修為,看到這樣的畫面,他憤怒的厲嘯起來,想都不想從城牆上掠了下來。
這名如鷹隼般的男子甚至沒有回頭看陳盡如一眼,但他只是跨出了數步,陳盡如的雙腳才剛剛與翻騰的河水相觸,陳盡如的心便沉了下去,先於他的腳掌沉於下方的冰涼汙濁的血水之中。
那名帶著蕭東煌的男子變成了一道風,一道淡淡的影跡,雖然未必比他快,但不會比他慢。
在這種時候,他追不上此人。
“魔宗!”
他沒有聽見先前這名赤足男子的呢喃,然而心中卻幾乎可以肯定這名赤足男子是魔宗的部眾之一。
他開始相信之前有關魔宗的那個傳言。
在魔宗決定做某件事情之時,他始終會有一些不動用的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