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陣山風吹來,滿山樹葉沙沙作響。
這山風甚寒,林意渾身出了汗,被這山風一激,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身體倒是不由得一縮。
青年教習的眉頭不由得往上挑起。
他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許久,其餘的學生早已經報道完成,卻偏偏有一名這樣的學生遲遲不來。
“你是林意?”他問道。
林意有些不明所以,點頭道:“正是。”
青年教習忍不住搖了搖頭,臉色雖然依舊難看,但語氣倒是略微溫和了些,“既得到保薦,知道今日報道,為何不早些?”
林意微微一怔,瞬間反應過來,歉然道:“我家住城北,又是步行,從清晨出發步行過來,未料到還是有些晚了,想必別人都比我早到,倒是讓先生久等了。”
聽得這幾句話,青年教習的面色倒是馬上緩和下來。
能在南天學院任教的都不是尋常人,和一般修行者的追求也大有不同,這名青年教習見林意反應機敏,人又謙和,他又知林意家世,此時對林意倒反而有了些同情之心。
“其餘新生都已經開始晚課,你將保薦書給我驗明,我便帶你過去,等到晚課過後,自然有別的教習帶你們去餐堂,安排住處。”他對著林意示意,讓林意取出保薦書。
林意微躬身行了一禮,將保薦書從衣袖中取出,同時將瘦高老人那封信箋也一同遞上,“除了這保薦書之外,前兩日我在齊天學院藏書樓看書,有一名前輩託我帶了封信過來,說是要交給南天院何修行。”
“有人傳信,我南天院何修行?”
這名青年教習大皺眉頭,“我可沒有聽說我們南天院有什麼人叫何修行,齊天學院藏書樓,是誰讓你帶信?”
林意也頓時愣住:“那名前輩未告知我名諱,只是說只要將信交到南天院任何一名教習手上,他便自然明白。”
“簡直是笑話。”
這名青年教習看了一眼林意手中的保薦書,確定沒有問題,但再看那一封沒有任何印章的信箋,他便覺得林意這句話簡直毫無道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接觸到這封信箋的同時,他的面色卻是驟變,目光不可置信的落下,落在手中拿薄薄的信箋上。
一股微麻的感覺,不斷順著他的指尖,如流水一般盪漾到他的全身。
在他的感知裡,這封薄薄的信箋表面起了一層銀色的霧。
銀色的霧氣裡,是一個他無法深入,也根本無法理解的玄奧世界。
當他的感知和這層霧氣接觸,他的腦海裡便響起無數的宏大聲響,甚至讓他無法靜心思考。
這名青年教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來之時,臉色已經是一片肅然。
“讓你帶信的前輩,真的是說交給我南天學院一名叫何修行的人?”他無比認真的看著林意,鄭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