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捨不得。宋盼兒道,不過媽媽說得也是,養姑娘不是養來防老的。總得嫁出去。我得高高興興的。
顧瑾之的婚事,沒什麼需要宋盼兒操辦的。
嫁妝全部都禮部出,到時候直接抬到顧家,再由顧家抬出去……
宋盼兒只需添幾樣小東西。打幾套小首飾。
顧延臻聽說了之後,也著實傷感了一回。
他挺捨不得的,說:瑾姐兒和王爺成了親,是不是要去廬州啊?廬州在安徽呢。那麼遠……
宋盼兒看不上他這幅樣子,就道:那別嫁了。姑娘養在家裡。做老姑娘好了!當年我從延陵府嫁到京城,不是更遠?
堵得顧延臻沒話說。
顧瑾之則比較平靜。
她的生活根本上沒什麼變化。
再嫁朱仲鈞,談不上擔心,但也沒什麼期望。
嫁人、生子、終老,顧瑾之不想離經叛道,她只想和正常人一樣,走完人生的過程。
這是一個不讓父母擔心的正常過程。
在這個過程裡,誰是丈夫,對於顧瑾之而言,並不重要。
年輕的時候也以為婚姻等於找個心愛的男人,相伴到老。可等到走完前面的一生,才知道婚姻裡有很多東西,愛情都幫不上忙。
愛情,遠遠不足以支撐一場婚姻。
相比較顧瑾之的冷靜平淡,朱仲鈞有點開心,是藏匿不住的。他說話間言語飛揚,有時候跟顧瑾之的丫鬟們說話就哈哈大笑起來。
連小丫鬟葳蕤都知道朱仲鈞非常高興。
王爺很喜歡咱們家姑娘!葳蕤對祝媽媽道。
祝媽媽便笑:姑娘明年就要嫁給王爺了。王爺不喜歡她,喜歡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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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中旬,下了京城的第一場雪。
積雪盈丈,秋華消歇,衰颯零落的秋景被皚皚白色淹沒。窗外寥廓蒼茫,紅閨暖融如春。
朱仲鈞斜倚在顧瑾之東次間的炕上看書。而顧瑾之,又開始跟著程師傅和祝媽媽學做針線。
這次,真的到了緊要關頭。
她必須學會簡單的縫製。
可是大半年沒有拿針線了,原本就生疏的她,更是不逮。片刻,她的手指就被戳破了十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