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顧瑾之問。
她記得張鎮是家裡的長子。母親還說,將來海棠嫁過去就是家裡的長媳。張鎮才二十歲,他娘應該蠻年輕的。
說是開春的時候下田插秧,腳底板踩到了釘耙上,把腳板給刺穿了。莊子上的人家,拔出來撒了地灰止血,也沒多留心,後來就發燒,腳都腫了。那隻腳都爛了。鄉里的郎中給治了小半年。腫是不腫了。卻不能走路。身子越來越差,熬不住了。祝媽媽道。
說罷,頗為感嘆。
況且他娘身子向來不好......祝媽媽見顧瑾之沒有接話。又補充一句。
顧瑾之嘆了口氣,道:破傷風也不至於要命!給耽誤了......要是有個醫術好的郎中治。也許就沒這事。
各人生死有命。祝媽媽安慰她,也是閻王要收她。莊子上的人,誰還沒個折胳膊斷腿的?也沒見死人的。足見是她陽壽到了。夫人賞了五十兩銀子,叫張鎮好好安頓他娘。他老子還留在莊子上,把他兄弟姊妹都帶上來,到府裡做事......祝媽媽道。
顧瑾之支吾著接了句還不錯。
祝媽媽又跟她府上其他下人的趣事給顧瑾之聽。
比如廚房上的成媽媽,她男人在外頭吃酒,和一個老戲子好上了,成媽媽氣得要上吊;琇哥兒的乳孃賭錢,被宋盼兒給打了一頓,不叫她管事了;煊哥兒的小丫鬟往外頭遞東西,拿住了,也是一頓責罵;外院誰誰誰惹了事,誰又立了功等等,說了一通。
伴隨著祝媽媽的徐徐說話聲,顧瑾之終於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雖然睡得時間不長,可是質量很好,早起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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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十八,顧瑾之的月事終於結束。
她喜怒無常的情緒終於過去了。
上午沒事的時候,她和朱仲鈞去藥鋪。
藥鋪每天的病人,早上就看完了。
如今也開著門,診金和藥價卻昂貴。
平頭百姓,生活拮据,誰也沒閒錢看病,小病拖著挨著。免費的問診,才有人願意上門。等要收錢了,來的人就少;得知是高價,就是門可羅雀。
沒什麼生意,大哥坐在大堂裡,複習前些日子整理的醫案。
他一偏偏的背熟,頗有心得的樣子。
林翊雲淡風輕,拿著藥書看。
司箋、阿良和貴兒幾個,則坐在櫃檯後打盹。
老爺子在裡屋,寫著什麼。
顧瑾之請安之後,便出去和大哥說話。
顧辰之笑著對顧瑾之道:一整個夏天,開了近千張方子。如今治療暑溼熱邪,我也能開張方子了。
聽著他如此說,林翊也放了書,看向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