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四把契書遞給顧瑾之。
顧瑾之起身,並未接,只是笑著道:“秦太醫,沒有這樣的道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契書我斷乎不會收的。”
老爺子也板起臉:“梅卿,既是重整祖業,就用心經營。把這契書收起來。”
秦申四沒有收,聲音誠懇道:“其實學生前幾年就有了重開秦氏百草堂的念頭。只是,沒給公主立功,不敢開口;二來也是短了些銀兩。
要不是七小姐,只怕學生永無在公主面前露臉的機會,更不能有這些賞銀,做了本錢。七小姐就是對學生的再造之德!若是七小姐執意不受,學生就不開業了,將本錢拿出大半,給七小姐。那原就不是學生應得的。”
為人是忠厚的,卻也不是個碌碌無為之輩。
很有理想。
“秦太醫,公主嘉賞你,許是看你誠懇不花哨,在府上六年兢兢業業,並不是這次治病的緣故,你莫要辜負了公主的心意啊。”顧瑾之笑著道。
秦申四心裡一頓。
當時公主贊他,他說出顧瑾之時,駙馬的確沒什麼異樣。
他們說方子的時候,駙馬在場。
駙馬那麼聰明的人,估計當時就聽出了話音。
他心裡倏然就更加踏實了些。
可拿出手的東西,他是不會收回去的。
他把契書放到了書案上,給顧瑾之作揖:“七小姐仰承先志,醫術高超,學生深感敬佩!假如他日百草堂有了為難病症,學生斗膽求七小姐照顧一二。”
顧瑾之就看了眼祖父。
老爺子輕輕搖頭。
顧瑾之才道:“他日若能相助,我自會不遺餘力。只是這契書我仍不能收,秦太醫真的不必客氣。”
秦申四又堅持了一會兒。
顧瑾之不肯鬆口,把契書重新拿起來交到他手裡。
他只得無奈嘆了口氣走了。
顧瑾之跟祖父說了會兒話,就回了母親那邊。
宋盼兒半依在羅漢床上,闔眼養身,臉色不怎麼好。
海棠給她捶腿。
顯然,她被顧延臻氣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