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是虛偽邪惡的,人們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是傷害和利己。”施羅德的聲音繼續說道:“在這一點上是不分種族的,只有具備最高道德素養和哲學修養的人才能最大可能的戰勝這種邪惡本能,人類已經墮落的不可救藥,你的一切努力在滾滾而來的時代浪潮面前也不過是徒勞。”
他這句話顯然是衝著李牧野說的。
不計其數,如西瓜大的石頭雨從天而降,密集的落在這片山坳左右狹小的區域內,山坡上的村落被夷為平地,周圍的合眾國士兵們也紛紛被砸死。李牧野站在原地看著,卻沒有一塊石頭砸向自己。
此情此景與聖經中提及的上帝因為人類的墮落,降下流星雨摧毀了索多瑪城的過程何其相似。施羅德還真是把自己當做了統治人間的神祗。什麼政權,什麼軍隊,什麼宗教,全都不看在他的眼裡。他用自身強大如神一般的念力搬運巨石降下石頭雨,輕而易舉就摧毀了這座山中村落,同時殺死了大約一箇中隊的合眾國軍人。
夜幕降臨,星空滿月下,李牧野的目光順著聲音,透過山頭的雲霧一直看過去,終於看到了那個身著紅色德軍服飾,身材巨大無與倫比,面色如鐵稜角分明的巨人,他的目光好像兩盞藍燈也正對著自己照過來。
“施羅德,你終於捨得親自出手了?”李牧野無所畏懼的回應道。
“為了你的事情,我最出色的戰術家已經耽擱了太久。”施羅德從山頂上一躍而下,大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飄揚,他雙手抱在當胸,足下巨大的金屬戰靴閃爍著淺藍色光芒,浮空而走,就這麼筆直的來到李牧野面前,又道:“看在白無瑕女士的面子上,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臣服還是死亡?”
李牧野嘿嘿一笑:“我想試試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施羅德面色威嚴,道:“很有勇氣,但也足夠愚蠢。”他傲然又道:“李牧野,你沒有機會的,你對磁力的掌控能力的確很難得,但是隻侷限於對金屬物質,而我卻是對所有元素物質都能控制,你微不足道的能力甚至都沒辦法突破我的那些孩子們身上的反磁力鎧甲,更不要說我身上這件功率更勝十倍的了。”
“你上次抓住我的時候也不認為我有機會逃走。”
“那是因為在你之前,我沒有發現有人能用身體吸納金屬物質作為原力。”施羅德道:“真是很有趣的能力,人的血肉之軀卻能吸納儲存金屬元素,這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以前白無瑕曾對我說,東方的隱修道門中傳承一種吞劍入身,飛劍殺人的奇術,我還一度半信半疑過,在我們那裡,即便是偉大的梅林時代,也沒聽說過有人能在體內控制金屬元素。”
一點銀光在李牧野指尖亮起。施羅德的眼睛一下子跟著亮了起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那柄比一支圓珠筆大不了多少的小劍逐漸形成,然後頗具靈性的圍繞在李牧野的手指周圍。呵呵笑道:“果然很有意思,你為什麼不用那小東西來攻擊我?”
銀光一閃,李牧野如他所願控制著液態奈米合金形成的飛劍刺向施羅德額頭。但只見銀光閃爍,有形的劍氣舞動長空,圍繞施羅德身體周圍三丈距離瘋狂環繞。李牧野面對以往對頭的時候很喜歡心理戰和小把戲,但這次面對施羅德,卻是實打實的拿出了真本事。他很清楚,這老魔頭的江湖經驗太豐富,在他面前耍弄花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拿出一部分真本事來探一探路,然後再見機行事。
陳介歸講授天遁劍訣的情景歷歷在目。
靈劍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劍心不可息,神緣無為擎。正義三尺劍,摒邪駐帝京。束之靈霄殿,十方放光明。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神龍本一物,氣類感則鳴。龍吟常思去,躍俠削不平,此劍在人間,百妖共煉形。奸邪與惡魔,膽破魂亦驚。拭擬向日月,神光射幽冥。人間永無念,可息天下兵。
劍光縱橫,精金氣息匯聚成一座劍陣將施羅德困在當中。李牧野全神貫注,將自身對天遁劍訣的全部理解發揮到了極致,只見飛舞靈動的劍氣擋者披靡,削在山石上,山石立即被切出平整的切面,削在大樹上,大樹便立即懶腰被切斷。而身處於劍氣中心的施羅德卻依然保持著雙手抱在當胸,好整以暇觀察的態勢。
“地獄在燃燒,這個墮落的世界正在走向新生。”施羅德威嚴的聲音彷彿棒喝砸落:“這愚蠢的戰鬥就到此為止吧!”
他忽然探出了手,漫空劍光戛然而止,森森劍氣瞬間蕩然無存。那支銀光閃爍的液態奈米合金精華匯聚的寶劍已經被他捏在手中。他的手上戴著一副特製的手套,亮起藍色的光芒,瞬間切斷了李牧野與這口寶劍之間的聯絡。
劍光被施羅德捏在手心裡消散,他高昂的聲音繼續說道:“很久以前,人類誕生之初,站在這裡仰望星空時會想到什麼?他們一定不會對獅子座流星雨感興趣,因為他們需要恐懼狼蟲虎豹,日復一日的為肚皮擔心,過著沒有明天的生活,如果沒有進化,就沒有他們的明天,更不會有我們的今天,而現在我站在這裡同樣仰望星空,卻不得不為我們的明天擔憂,如果我們停止進化,一直留在今天,我們也不會有明天,當更高階的文明到來的時候,你猜猜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有我必須堅持的理由。”李牧野咬牙道:“或許有一天我活到跟你一樣的年紀時也會有跟你一樣的想法,但現在我還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