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人有這等的長處,應天水師中的將士倶是頗為敬重,在加上此人生性孤僻,落落寡合,一般於人於是絕不妄加評議,言語無多,言必有中。
應天水師上下平素對於此人的是頗為信孚,眼下聽得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如此推斷,自然也就相信了此人話語。
不過方才反問的那名應天水師將領性情焦躁,依舊有些不甘的問道:“據你的說法,楚軍師當可不藥而癒,不過眼下大敵當前,若是楚軍師這般昏迷,我軍勢必群龍無首,如何行的。你啥話也別說了,趕緊設法將楚軍師弄醒了要緊。”
這名水師將領話音剛剛落下,自聽得甲板的有將士驚呼了一聲道:“不好,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似乎準備了強弓勁弩,想要將我等全部射殺在甲板之上。”
那名生性老成的將領聽得船上的將士此起彼伏的叫嚷聲,情知此事定然不妙,慌忙拉過了方才出口詢問的那名性急的應天水師將領附耳說道:“將軍,眼下楚軍師昏迷倒地,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一陣箭雨射過來,只怕神志不清的楚軍師會受其禍害。”
那名應天水師的將士聞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憂慮,低頭思慮了一下,便脫口說道:“這樣吧,我帶著麾下的護盾手,馬上就在楚軍師身旁圍成一個圈子,親自護衛楚軍師,你感覺設法將楚軍師弄醒過來,否則的話情勢定然不可收拾。”
老成的應天水師將領聞言,自然是明白對方的用意。眼下應天水師已然是唯楚流煙馬首是瞻,奉出軍師的號令行事。楚流煙足智多謀,指揮有方,在今日早間奔襲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艦隊之時已然表露無疑,應天水師將士上下無不鹹服,人人稱頌。
倘若這一戰沒有楚流煙的居中排程,應天水師將士勢必各自為政,猶如一盤散沙一般。若是在平素倒也無妨,只是眼下要面對的是應天水師的大敵,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可不是吃素的,倘若沒有周全的謀略,應天水師將士可沒有法子應付這些虎狼之師一般的漢軍水師。
如此說來,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將楚軍師給弄得醒轉過來,繼而問計究竟應當如何區處此事。
想到此處,性子沉穩的應天水師將領不禁咬了咬牙,緊緊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好,如此,我們二人就一言為定,將軍你負責外圍安全,在下就勉力從事,將楚軍師儘快喚醒過來。”
生性焦躁的那名應天水師的將領聽得此人答應了自己,自是分外高興,摩拳擦掌了一通,隨即便急匆匆的帶著數十名盾牌手,拉著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在楚流煙身邊部下了一個陣仗,裡三層外三層的護衛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到時候飛矢一來傷到了楚流煙。
那名生性極為沉穩的應天水師的將領見到這番情形,心裡頭明白應天水師將士心裡頭對於楚流煙倶是極為欽佩,不願楚流煙在船上收到任何的傷害。
眼見那名和自己鬥嘴的將領親自要來了一副盾牌,護衛著自己的身邊,這名將領益發覺得肩頭沉重,若是自己沒有法子將楚流煙弄醒轉過來,實在沒有法子面對這些應天水師的兵丁和眼前的這名神情極為焦切的水師將領。
眼見如此情勢,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也就跪伏到楚流煙的身邊,有細細的查探了一次楚流煙的脈細,只覺若有若無,似乎方才所中風邪又厲害了幾分,這下子這名水師將領心下頗為躊躇,看來若是要儘快的喚醒楚流煙,不得不投之以藥石。
細細想了一下,覺得眼下情勢也只有如此了,想得停當,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便從自己的衣袋裡頭取出一個小瓷瓶來,隨即取出了一顆丹藥來。
藥丸落到了此人的手心上,烏黑髮亮,表層上似乎附有一層淡淡光澤,散發著微微的藥香。
此藥名為諸葛行軍丸,是這名應天水師將士悉心研究出來的藥物,對於行軍之時的困厄勞瘴頗有奇效,平素此人秘不示人,眼下要儘快將楚流煙弄醒轉過來,也只有用此等藥物試一試了。
這時候,一名將士匆匆的擠到了跟前,給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恭恭敬敬的奉上了一個水囊,隨即垂手恭立一側,聽候這名將領的吩咐。
這名將領見到這般情形,便招手將這名將士喚到了跟前吩咐道:“楚軍師昏迷不醒,我呆會兒要將楚軍師的牙關叩開,將這一粒藥丸給楚軍師服食下去,等一下你見到我叩開了楚軍師的牙關,便將這一粒藥丸給楚軍師喂下去。你明白了麼。”
說著這名應天水師將士就將手中的藥丸遞了過去,那名水師兵丁接過去之後,恭恭敬敬的託在手上。便回了一聲道:“將軍放心,屬下定然聽憑將軍的吩咐,將軍要屬下如何做,屬下便如何做,絕不會誤了將軍之事。”
那名應天水師將領聞言,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伸手掐了掐楚流煙的人中,隨後便慢慢的捏開了楚流煙的牙關。
“小子,是時候了,快將藥丸給楚軍師餵食下去,切莫將藥丸給搞丟了,這藥丸可是僅此一粒了。”那名將領吩咐道。
聽得這名將領的這般吩咐,那名將士也趕緊蹲了下來,將自己手掌中託著的那一粒藥丸放入了楚流煙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