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唯一能算的上是電器的,恐怕就是天花板上吊著的已經很有些年頭的吊扇了。
呃,不對,還有一臺彩電,不過是八十年代的十四寸國產牡丹,映象管都已經老化,畫面模糊不清,但卻是珊珊爸唯一消磨時間的工具。
廚房很小,目測不超過五平米,用兩塊瓷磚拼湊起來的簡易灶臺,灶臺上是一個烏漆嘛黑,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最廉價爐灶。
洗手間更小,一個馬桶佔據了三分之二的空間,最廉價的塑膠水龍頭下襬著一個掉了不少瓷的臉盆就是一家人洗漱的地方。
家裡唯一還能看的大概就是袁姍姍的房間了,雖然在擺了一張一米二的鋼絲床後,只能容下一個老舊的梳妝檯和簡易衣櫃,連轉個身都困難,但卻收拾的很乾淨。
沒有抱抱熊,也沒有卡通公仔,只有紅白條的樸素床單,一個單人枕頭,簡單的讓人感到心酸。
說句不好聽的,西琳家的一個廁所都比珊珊家要大的多,丁寧實在無法想象,珊珊她們一家四口是怎麼在那麼狹窄的空間裡生活那麼多年的。
“這已經算好的了,我聽珊珊說過,她小時候住在棚戶區,兩件屋加起來都不超過二十平米,做飯是在門口的煤球爐上做,上廁所要去兩裡外的公廁,瓦片搭的屋頂,一下雨就漏水,得用大盆小盆的接著,接滿了就得趕緊換,不然屋子裡就得發大水,她最怕的是颳大風,一旦颳風,他們全家都不敢在屋子裡待,唯恐房子塌了被埋在裡面,夏天還好,要是冬天,那就慘了,在外面凍的都跟冰人似的,風不停都不敢回家。”
西琳幽幽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珊珊雖然平時話很少,但一向很樂觀開朗的,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家裡的條件會差成這個樣子,珊珊,真的好苦啊。”
迪巴呢喃自語般的說道,沒有鄙夷,也沒有看不起袁姍姍的意思,滿臉都是心疼之色。
“哎,本來她家裡條件還不錯的,一場車禍,讓他父親成了殘疾,也毀了她的人生,生活,真的很不容易啊。”
西琳深有所感的唏噓道。
“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幫幫他們。”
迪巴情緒激動的說道,她之前只知道袁姍姍家庭條件不好,卻沒有想到會不好到這個程度,這次親眼目睹後,她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無論如何都要幫閨蜜一把。
“幫?怎麼幫?你又不是不知道,以珊珊倔強的性子,一個不好反而會惹惱了她,覺得我們是在同情她施捨她。”
西琳愁眉苦臉的道:“我現在有些相信丁寧說的了,她不是自尊心強,而是骨子裡太自卑了,換了是我,我肯定比她還要自卑。”
“那可怎麼辦才好,總不能就看著珊珊承受這麼大的壓力我們幫不上忙吧?雖然袁野有了工作,但也只是減輕了她的負擔,叔叔癱瘓在床,身邊離不開人,阿姨就得在家照顧叔叔,一家三口都要靠著珊珊那點工資生活,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迪巴煩惱的說道。
“癱瘓?”
西琳眼睛突然一亮,興奮的道:“我想到了,珊珊家變成這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家裡有個癱瘓的病人拖累的,如果,丁寧能夠治好叔叔,那珊珊家的負擔不就減輕了嗎?”
“話是這麼說,可叔叔已經癱瘓了那麼多年了,丁寧能治好他嗎?”
迪巴雖然很贊同,但丁寧就算醫術不錯,想要治好癱瘓那麼多
年的廢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盡人事聽天命,讓丁寧試試唄,要是能治好當然是皆大歡喜,要是治不好,也沒什麼影響。”
西琳一聽確實是這麼回事,但卻還是有些不死心。
迪巴咬著粉唇,面露為難之色,心裡暗自嘆息,有些事情沒西琳想的那麼簡單,可她卻沒法說出口,不然就顯得太過於自私了。
治不好珊珊的爸爸怎麼可能會沒有影響呢?丁寧可是小神醫啊,傳出去會嚴重影響他的名聲的。
丁寧偷聽著她們的對話,心裡湧起陣陣暖流,這兩個女人雖然性格迥異,但卻有著不少共同點,那就是心底善良,而且足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