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眯起青腫不堪的眼睛,眼縫裡迸射出駭人的寒芒,他最恨的就是這種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認為自己是無辜的人。
安澤心裡一顫,連連擺手後退,滿臉委屈的道:“哥,你是我親大哥還不行嗎?別打了,真的別打了,我不是說我無辜,這件事我肯定是有責任的,但你想想,我只是個家族子弟,上頭怎麼安排我就得怎麼做,剛才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盡力阻止黑魔一號了嗎?誰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剛烈,說自爆就自爆,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丁寧逐漸冷靜下來,雖然安澤的話依然有著推卸責任的意思在裡面,但卻說的不無道理,這事他雖然有責任,可害死絕和戮的最大元兇還是安家。
安澤雖然該死,他也恨不得立刻宰了他,但兩人現在的狀態,殺了安澤自己就得陪葬,這種代價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起的。
想到這裡,丁寧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冷的盯著安澤,直到把他盯的心裡直發毛時,才跟召喚小狗似的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啊……噢。”
安澤是真被他打怕了,若是之前丁寧敢做出這樣羞辱他的舉動,他非得暴跳如雷不可,可現在,他卻乖的像條哈巴狗,畏畏縮縮的湊上前去蹲在丁寧身前,滿臉畏懼的表情。
“說吧,怎麼才能解除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
丁寧面無表情的問道。
安澤心裡一突,眼神閃爍著道:“通靈道胎一旦形成,根本無法解除,只有道胎孕育圓滿後,自然而然就會出生。”
“你是說,我們以後就這樣再也無法分割了?你當我是傻子嗎?”
丁寧才不信他的鬼話,嗤笑一聲道。
“我說的是真的,真的無法解除。”
安澤畏懼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那表情要多真摯有多真摯。
丁寧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讓他不安的蠕動了下身子,咬牙低下頭去不看丁寧,低聲道:“除非是到了源界,族中長輩出手幫忙,才能把我們剝離。”
事實上,兩人現在的狀態並非無法解除,只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只要再堅持一下回到源界,然後請家族長輩出手,就能將丁寧的性靈剝離出來。
那樣不但能夠得悉他記憶中的秘密,同時,他也能獨佔這具魂體,成為真正的通靈道胎,從此以後大道通天,前途不可限量。
資質差是他最大的心結,他是怕死也怕疼,可更怕被人看不起,這是他的底線,哪怕是死,他也不會說出來的。
丁寧卻突然笑了,笑容很燦爛,可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溫度,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的心理學可不是白學的,從安澤飄忽不定的眼神和心虛的低下頭去,他就能看出來,他在撒謊。
解除兩人現在狀態的辦法肯定有,只是安澤不願意說出來罷了,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有解除的辦法,他就有信心能從安澤的記憶裡得知。
搜魂術,是一門很殘忍的術法,被搜魂的人,重則喪命,輕則也會成為白痴。
即便是對再窮兇極惡的敵人,丁寧一般也不願意動用這種有違他本心的邪惡術法。
可現在,他決定,安澤將會成為第一個被他搜魂的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於侵略者,他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更不會有任何的婦人之仁。
更何況,他已經給過安澤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到了現在仍然不知悔改,還企圖把他騙到源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