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目光深邃的看著他,選擇性的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季軍詳細的講解了一遍。
季軍聽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件事其中竟然牽扯到那麼大人物的爭鬥,這讓他臉色陰晴不定,琢磨著該如何才能從這個事件中脫身,他過夠了傭兵生活才回國安心度日,可不想再過那種四處逃亡被人通緝的生活。
“季軍,咱們也算是打不打不相識了,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你是個很講義氣很有原則的人。”
丁寧掏出煙點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後,苦口婆心的道:“我尊重你的原則,也很欣賞你信守承諾的品行,但問題是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自己能夠解決的了,季家在寧海雖然也有些勢力,但和江中則比起來你覺得如何?”
“沒有任何可比性,根本不是對手!”
季軍自嘲的說道,目光失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澀之色。
季家在寧海雖然也勉強算得上躋身一流家族的行列,觸角遍及政商兩界,家裡也有人從政,但最高也只是到區縣一級罷了,和主政一方的江中則作對,純粹是自尋死路。
更何況,他在季家只是個沒有繼承權的庶子,他靠著當傭兵時積攢下來的身家,自力更生,打拼出現在的基業,已經引起了家族一些人的眼紅。
那些有繼承權的嫡子們整天打著家族的旗號想要吞併他的產業,若不是他父親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始終不遺餘力的在維護著他,他這點產業恐怕早就易主了。
這個時候若是他再惹出江中則這個敵人,就算是他父親也保不住他,家族會第一個把他交出去以平息江中則的怒火。
“重點是,你信守承諾不願意說出名字的那個人,他明明知道張曼婷是誰,也明明知道這灘水有多渾,還是在隱瞞實情的情況下,把你拖下了這灘渾水,這樣的人,還值得你為他信守承諾嗎?”
丁寧諄諄善誘的說道:“我不是表功,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若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死了,這樣不顧你的死活利用你的人,值得你遵守承諾嗎?”
“寧哥,道理我都懂,可是信守承諾一向是我做人的準則,我無法違揹我做人的原則。”
季軍幽幽的說道,就在丁寧深感失望的時候,他卻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抹狠戾之色:“但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他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實際上,當初機緣巧合下那個人曾經救過我弟弟一命,我這次也是為了替我弟弟還這個人情,可現在,就如寧哥所說,我已經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一命抵一命,這個人情我已經還清了。”
丁寧心中一喜,終於算是說服這個頑固的傢伙了,雖然他很欣賞那些有自己做人原則的人,但也要看所行之事是否正義。
那些不分善惡的愚忠愚信之人既可憐又可恨,為了自己所謂的原則或者恩情而去助紂為虐,傷害更多無辜的人,無異於為虎作倀,害人害己。
“這個人,是天海娛樂的李克武李總。”
季軍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幕後之人的名字,隨即舒了口氣,解脫般的說道:“一個人情我還了他兩次,不欠他什麼了,說出來也不算是違揹我的原則。”
丁寧愕然的張大了嘴巴,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天海娛樂的李克武,這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
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張曼婷和伍嘉文丑聞事件鬧的沸沸揚揚讓江中則顏面大失,但歸根結底,李克武才是引爆這條線的始作俑者。
他之前或許並不知道張曼婷的身份,所以才會用這個把柄來要挾伍嘉文加盟天海,結果卻被人從中大作文章擺了一道,從而意外曝出了張曼婷的真實身份,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起來他也算是個悲催的受害者,花費巨大代價把名聲爛大街的伍嘉文收入麾下,卻不得不選擇把他雪藏,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還徹底的把江中則得罪慘了。
用鼻子想也知道,江中則被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還鬧的滿城風雨的,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和伍嘉文這兩個始作俑者?
現在沒動他只是因為事情還沒有解決,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罷了,等輿論一平息,影響淡化,江中則秋後算賬已經完全可以預見。
所以,為了自保,李克武也有著充份的理由先下手為強,利用張曼婷掌握的證據把江中則拉下馬,就不會再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了。
只是,丁寧還有些疑惑,即便李克武有這個動機和理由,但是他就不怕事情一旦敗露,季軍把他咬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