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人老者和道士還好,那中年美婦丁寧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由多看了幾眼。
卻不料那中年美婦竟然似有所察,似有意似無意的瞥了丁寧所在位置一眼,讓丁寧心中一跳,連忙收起視線,心裡暗自震驚,這女人好敏銳的直覺。
中年美婦明明感覺有人偷窺,但那裡卻空無一人,讓她微微蹙眉,面露不解之色,隨即臉上露出一抹悽苦之色,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雕像之上。
丁寧不敢再隨意多看,收起黑麵俠的面罩,趁著無人注意時悄然現身,混進人群當中,觀摩雕像的奧秘。
雕像是和地面上同樣的灰白色石材雕刻,雕刻的風格一如既往的粗獷,對他這個天刀大師來說,這雕功簡直是慘不忍睹,要多粗陋有多粗陋。
可當他看到雕像那如同獸爪般的大腳上那仿若天然而生的紋路時,心中卻不由的為之狂震,眼底流露出一抹驚駭欲絕之色。
湮滅神符,竟然是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湮滅神符!
不,不對,這不是湮滅神符,而是一個和湮滅神符有著五分相似的太初神符。
丁寧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強行收斂心神,臉上恢復了平靜,腦海中卻不由生出重重疑竇,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和湮滅神符似是而非的紋路?
此紋路非彼紋路,別人看到的是那粗獷簡陋的雕功所留下的紋路,而他看到的卻是石材本身天然形成的紋路。
神秘的大青石,人工雕琢而成的似人類雕像,都有著這種天然形成的紋路,它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聯絡?是偶然,還是必然?
這種紋路是怎麼形成的?為什麼會被人雕成雕像出現在這裡?
丁寧疑惑重重的同時又有些痛心疾首,他確定這雕像上的天然紋路並不是湮滅神符,而是另外一種擁有著神鬼莫測威能的太初神符。
只可惜,這雕刻雕像的人根本不識貨,竟然把這塊生有太初神符的石材當做普通的石料將其分割雕成雕像,還用其粗簡的雕功在其上銘刻一個不知所謂的符紋,將好好的太初神符變成了殘紋。
暴殄天物啊,真是暴殄天物!
丁寧悲憤莫名,好好的一個太初神紋竟然被人毀掉只剩下半闕不完整的紋路,讓他如何能不心中滴血。
即便是殘紋也深深的吸引了丁寧的注意力,很快將心神沉浸其中,雙手下意識的比劃著,不斷的臨摹著這殘紋,試著想要將其殘缺的部分推衍出來。
但太初神紋蘊含著天地間最神奇的力量,是原始真解的一部分,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推衍出來的,丁寧緊皺著眉頭,進入忘我的境界,一遍又一遍的無意識的比劃著。
不對,還是不對!
丁寧一遍又一遍的嘗試著,但卻根本無法得其門而入,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沉浸在臨摹狀態中的他根本沒有發現,此刻雕像周圍已經空無一人,之前在一旁參悟雕像的人全都離的遠遠的,又羨又嫉又恨的全都在盯著他。
因為他在無意識的比劃當中,竟然引起了雕像的某種共鳴,隨著他手指在空中的划動,整座雕像閃爍著絲絲縷縷的幽藍電芒,彷彿雕像中隱藏著一個沉睡的雷神,隨時要甦醒而破壁衝出。
只是隨著他每一次比劃的終止,那雕像身上的雷光也會隨之消散恢復靜寂,直到他下一次比劃時,雷光才再次開始氤氳……隨即再次終止……再次氤氳……
那種感覺就像是洪水蓄勢衝擊大壩,隨時都要決堤而出一瀉汪洋,可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點力量,洪水始終無法徹底衝破搖搖欲墜的大壩,讓人緊懸著的一顆心始終提著,七上八下的沒有著落。
隨著丁寧一次次的比劃,一次次的在最後關頭放棄,廣場上的氣氛逐漸開始變的壓抑起來,充滿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強迫壓抑感。
沉重的壓抑氣氛讓所有人都開始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修為高深的人還好一點,目前還能強行壓制,但修為稍微差一點的則感覺胸口憋悶的彷彿壓著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似的,無處宣洩的煩躁與鬱悶讓他們忍不住想要殺戮,想要宣洩,想要釋放,他們的眼珠開始急速充血,充滿著暴戾和殺戮的血腥渴望。
“啊……殺,我要殺了你們!”
第一個被這種極端壓迫的男子終於精神崩潰,紅著眼抽出腰間長劍,狠狠一劍向一旁的白人男子斬去。
“啊!”
還在苦苦壓制自己暴戾衝動的男子淬不及防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一劍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