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丁寧從小夭微微顫抖的身軀能夠感受到她心情的不平靜,憐惜的抱緊了她。
“後來我爸爸和大媽都趕了過來,把我帶回了燕京,那段時間雖然我每天都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只能坐在輪椅上,但卻是我最開心的時光,因為爸爸、媽媽、大媽和哥哥每天都圍著我轉,我想玩什麼他們都陪著我玩。”
小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似乎在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
“你爸為什麼要把你送到你爺爺那裡?”
丁寧臉上露出一抹心疼之色,輕輕的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靜靜的傾聽她的訴說。
“我爸也是沒辦法,他娶了兩個老婆,我媽是小老婆,當時是國家抓計劃生育最嚴的時候,我爸又處在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所以我和媽媽是見不得光的,只能跟著爺爺生活,出了這件事後,爸爸毅然放棄了他晉升的機會,向組織坦白他娶了兩個老婆的事情,被放了長假來整天陪著我,如果當時不出這檔子事,我爸現在恐怕能走到更高的位置,這在一點上來說,我爸雖然花心,但卻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好爸爸!”
小夭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笑意,扭過頭來深情的看著丁寧:“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是我爸,一個就是你,雖然你們都很花心,可是在我心裡你們都是重情重義,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男人,”
丁寧汗顏不已,無言以對。
“雖然那時我還很小,但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們每天什麼都不幹就是陪著我,我嫌藥苦不願意喝藥,他們也不勉強我,總是笑容滿面的變著法子逗我開心,滿足我的一切願望,我想他們當時一定很絕望吧,我知道他們常常會轉過身去偷偷的哭,讓我心裡好難受。”
小夭眼眶裡有晶瑩的淚滴滑落,臉上卻露出幸福的笑容如同夢囈般的呢喃道:“當時我就想啊,他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能讓他們傷心難過,所以我那次很聽話的喝了很苦很苦的藥,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悄悄跑了出去。”
說到這裡,小夭臉上露出緬懷之色:“記得當時是冬天,燕京的冬天是乾冷乾冷的,那風颳在臉上跟刀割的似的,剛下過一場大雪,我穿著厚厚的棉衣棉鞋,頭上還戴著我最喜歡的小兔子棉帽,但還是覺得很冷很冷,每走一步都要耗盡我全身的力量……”
丁寧聽著她的娓娓訴說,心突然疼的厲害,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女孩,那驚人的彈性和觸感卻出奇的讓他沒有任何的邪念,有的只是無盡的憐惜和疼愛。
雖然他知道那個大雪天裡獨自蹣跚而行的孩子此刻正好好的躺在他的懷裡,但那副決然悽美的畫卷依然讓他的心緊緊懸起,不知道後來會出現什麼樣的奇蹟。
小夭扭動了一下身體,愜意的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天黑了再亮,亮起了再黑,渴了就捧點雪水,餓了……就只能餓著,我渾渾噩噩的走著,就想著什麼時候堅持不下去了也就徹底解脫了,只是我好捨不得家裡的親人,無數次想要轉身回去,可一想起爸爸、媽媽、大媽和哥哥他們笑容背後隱藏著的那抹悲哀,我就鼓起了勇氣繼續前行。”
小夭的笑容很悽美,那份淒涼的美麗讓丁寧心痛不已,見她陷
入回憶當中,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摔倒在了雪地裡,又餓又累又冷又困,我想就這樣吧,等爸媽他們找到我的屍體,難過一陣也就算了,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每天強顏歡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小夭眼神露出一抹迷惘之色:“就在我飢寒交迫,即將死去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戴著白色面紗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在對我笑。”
“好像?”
丁寧有些詫異的說道。
“是啊,好像,因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一幕是真是假,當時的我已經神智不清,根本分辨不出那是真實還是幻像!”
小夭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