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喜看著錢老爺子昏迷不醒,那些平時自命不凡的兄弟姐妹們個個手足無措,倉皇無助的慘白臉色,悠悠的嘆了口氣。
突然想起當初丁寧玩笑似的說的那個建議,“這賭場還是別開了”,或許那一天,他就已經看出賭場將是錢家覆滅的根源吧。
這些年他在錢家過的很不好,巴不得錢家早點倒大黴,可當這一幕真正發生了,他卻發現他根本開心不起來,畢竟,這裡是他的家,是他的血脈親人。
或許,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麼了,在所有錢家人兵荒馬亂之際,錢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大步向外走去。
“老三,你幹什麼去?這個時候你還往外跑,這裡是你的家,正是需要我們一起想辦法的時候,你還能不能有點家族觀念?”
錢平餘光瞥見錢喜的動作,頓時不悅的呵斥道。
“是啊,老三,現在爺爺暈倒了,老四被抓了,家族產業被查封,你不想辦法,還瞎跑什麼?最少現在要想辦法把老四撈出來吧?”
錢安也跟著附和道。
“就是,他三叔,平時不管家裡的事就算了,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往外跑就不合適了吧?”
錢平的媳婦陰陽怪氣的說道。
錢安的媳婦也不甘示弱:“不為家族做貢獻,就會一味的索取,現在出了事就想跑,還算是錢家的子孫嗎?”
“錢喜,你個懦夫,我以前還覺得你有點男子氣概,現在才知道你就是個遇事退縮的縮頭烏龜,不管怎麼說,錢家現在遇難,大家齊心協力想辦法渡過難關,你今天要是走出錢家一步,我們就離婚!”
錢喜的媳婦陳淑梅早就想離婚了,現在錢家遭難,孃家肯定不會再為了利益不讓她離婚了,趁機威脅道。
錢喜轉過身來,目光凌厲的緩緩掃視著他們,淡然的衝陳淑梅道:“好啊,如你所願,你去起草離婚協議吧,我回來後會直接簽字。”
“你,別後悔!”
陳淑梅心中又喜又驚,夢寐以求的離婚目的終於達到了,可心裡為什麼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呢?
錢喜也不再搭理她,平靜的看了眾人一眼:“還有你們,不就是覺得我是個私生子嗎?從小到大你們拿我當過錢家人看嗎?老四是你們的親兄弟,是你們的寶,你們每個人都慣著他,可現在呢?給錢家帶來災難的是誰?還不是錢樂那個混蛋?我上次就說過,錢家是商賈之家,不是黑社會,更不能撈偏門,賭場不能開,可你們誰聽過我的話,包括這個老頑固。”
錢喜指著昏迷的錢老爺子,冷冷的道:“爸在外地工作,老爺子當家無可厚非,可問題是,他心存偏袒,根本不適合當家主,對錢樂寵溺縱容,才釀下今天的苦果,留下,哼,留下和你們這群窩囊廢一起傷春感秋,還是在這喋喋不休的說廢話?我承認我一點都不喜歡錢家,但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畢竟還姓錢,我現在離開,是去想辦法解決錢家的危機,不是留下來聽你們在這裡說一些毫無營養的廢話。”
說完,錢喜也不管眾人還是什麼反應,轉身拂袖而去。
錢家,所有人面面相覷,看著錢喜那腰桿筆直的背影,這一刻,似乎這個被譽為錢家最沒用的廢物綻放出令人仰視的攝人鋒芒。
陳淑梅美眸閃動著異樣的光澤,因為她是家族聯姻的犧牲品,對這樁婚姻的不滿始終讓她心裡充滿了不甘,從來沒有正眼去看過錢喜這個頹廢無能的廢物。
表面上兩人相敬如賓,背地裡卻各玩各的,誰都不管誰,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就在錢家亂成一鍋粥的時候,無名山莊也迎來了開業以來的第一次軍警聯合檢查,總經理上官鹿雖然已經聞訊潛逃,但無名山莊被查封,並把所有嫖客和賭客全部帶走接受調查,沒收賭資五億八千萬,這些人非富即貴,還有很多身居高位的官員,引起政府領導高層的震怒,寧海,繼副區長羅世海落馬後,將再次掀起一場官場大地震。
繼無名山莊後,秦家的產業相繼遭受了聯合檢查,很多不正規的娛樂產業被毫不留情面的查封,秦蒼瀾作為產業的負責人也被帶走接受調查。
秦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迎頭痛擊打的猝不及防,導致威望大跌,地下世界各大勢力噤若寒蟬,靜靜的觀望著下一步政府的舉動。
如果政府是要對秦家出手,那麼,他們不介意落井下石上去狠狠的踩上一腳,畢竟,沒有任何幫派勢力希望自己的頭上永遠的供著一尊太上皇。
本該趁機興風作浪的七王府,這一次卻出奇的沒有任何舉動,反而不斷的收攏手下勢力,警告他們不得招惹是非,似乎嗅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