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強媽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冷不丁還把張強爸給嚇了一大跳,此時她那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正陰著臉盯著我瞧。
張強他爸媽呀一聲,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看著我和張強問:“該不會又是……”
我們知道他這欲言又止想說的是什麼,就齊齊點頭。
這會兒的工夫,床上直挺挺坐著的那個,已經把兩隻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張強媽臉蛋漲成了豬肝色,兩眼翻白,那兩隻手卻仍舊掐著自己一點都不放鬆,我暗叫一聲不好,招呼張強和他爸就趕快上去救人,不管怎麼著也把這手給扯下來,別真讓鬼老太把張強媽給掐死了。
溝通什麼的只能容後再說了。
張強應了一聲就和我上前幫忙拉扯,可張強媽的兩隻手就像粘在了她自個兒的脖子上,那是怎麼都拽不開,與此同時,張強媽的臉色越來越差,舌頭都吐出了一截,張強直接嚇哭了,我也是滿頭大汗,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輩分的,張嘴就衝身後一直愣著不動的張強爸怒吼。
“還不快點過來幫忙,真想她死啊。”
被我這麼一聲爆喝,張強爸像是反應過來,急忙忙就衝過來幫著我們一道往下掰扯張強媽的手,邊扯他還邊讓我騰出隻手來去他口袋裡摸支菸出來,我急得破口大罵:“這特馬都啥時候了,你還有空去抽菸?”
張強爸被我這麼一喊,也不知道是覺得被我這麼個小屁孩給下不來臺,臊的,還是‘張強媽’如今力氣太大,他給急的,那是一頭的汗珠,當下就和我解釋,說他口袋裡裝著的那根菸是晚上他去王神婆那裡,王神婆交給他讓他轉交給我的,不過他晚上心情壓抑,急著睡覺就把這碼事給忘光了。
這麼大的事都能給忘了。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張強爸是缺心眼還是心太大。
不過既然是王神婆帶來的,那我想著肯定有她的用意,這拿來的偏偏又是煙,我心裡突突,伸手就往張強爸兜裡摸,這王神婆給我煙,該不會是想讓我請黃仙兒幫忙吧?
可我雖然被黃仙兒上身兩次,但也都是王神婆幫的忙,我自己哪裡會曉得請仙兒的門道。
雖然心裡這麼想,可如今的情況也容不得我細想,把煙從張強爸兜裡摸出來的時候,我順手也拿出了他兜裡的火機,卻是抓在手裡遲遲不敢點燃這根菸。
現在眼看我們幾個就要脫力堅持不住,那到時候張強媽是肯定在劫難逃的,可這煙我又不敢貿然點著,萬一我不懂其法,把這唯一的希望給禍禍了,那我們可就真的完蛋了。
張強他爸看我拿著煙和火機發愣,卻是遲遲沒有動作,他又快要沒了力氣,就著急在那喊我,我看了看張強和他爸滿頭汗水的堅持著扯著鬼老太,又看了看張強媽此時奄奄一息的樣子,把心一橫,想著橫豎等下去都要死,不如賭一把,要是賭輸了,我拿命相陪就是。
打著火機,點燃了煙扔進嘴裡猛地一吸,我頓時覺得腦子一片清明,身子卻是動不了了。
這感覺實在太熟悉,就像之前頂仙兒時候的一樣。
我知道我這一把賭對了。
不由地就鬆了口氣。
此時,‘我’直接從地上飛起,跳到床上,輕輕鬆鬆抓著張強媽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就給撇到了一邊,與此同時,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又尖又利,喝道:“本仙兒本想給你個機會,你竟然敢三翻四次罔顧人命,實在可惡。”
‘張強媽’被‘我’撇到一邊,就在那保持這個姿勢沒敢動,身子卻是哆哆嗦嗦,顯然是對‘我’畏懼到了極點。
我躲在黃仙兒庇護下,看著哆嗦不止的‘張強媽’,特有種狐假虎威的快感。
黃仙兒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再次藉著我的口喝問:“還不自己滾出來,是想讓我動手嗎?”
這話說的倍兒有氣勢,‘張強媽’有了反應,直接跪在床上衝著‘我’磕頭,嘴裡一個勁的說著不敢,很快我就看到鬼老太穿著那身黑漆漆的壽衣從張強媽身上給下來了。
我暗道黃仙兒牛逼,這鬼老太之前可是兇猛的很,一副不帶張強媽下去誓不罷休的勁兒,就連王神婆出馬,她也不給面子,只是躲出去那麼一會兒,便又捲土重來,可這會兒黃仙兒只是說了兩句話,她就哆哆嗦嗦嚇成這樣。
我有些感慨,這社會,這年頭,果然還是有本事的人說話才是最硬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