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沒想到黃仙兒讓我插手張強奶奶的事,還有這麼一層意思,當下我就對黃仙兒感激的很。
可張強這樣,家裡分明是出了亂子的,我一個人……真的能擺平?
別再把張強她們家的人給害進去。
我有些躊躇,也不知道現在還該不該再聽黃仙兒的一意孤行靠著自己一個人去辦這事,王神婆好像看出我的猶豫,她直接扭頭對著慌里慌張的張強說,“你家不會有事,那畢竟是你奶奶,也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她不會真對你家不好的。”
張強一聽這個就紅了眼,說她媽如今在家裡折騰的不像話,聲音什麼的也都變了,一直往自己臉上抽巴掌,那下手叫個狠,根本好像覺不著疼,他爸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抓著她媽都愣是按不住,便讓張強趕快來找王神婆過去看看。
此時王神婆卻也表明意見,這事她不會插手,而且也並不嚴重,張強沒法,只能讓我跟著他去,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本來因為我和我姐十八歲身亡之事也是心裡惆悵的很,可我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如今這事明擺著是黃仙兒給我的一個福利,就為了讓我自己解決了積點功德,能催著貴人們早些找到我,至少在我十八歲前找到我,這樣或許我能找到那個最大的貴人躲過這一劫。
這麼想著,我就強打精神,跟著張強一道回了他家。
面上我雖冷靜自若,可只有我心裡知道我有多緊張,這種和鬼打交道的事我是從小到大慣了的,可我打交道那是鬼欺負我,啥時候輪到我去和鬼談判,甚至從她手底下救人了。
想想都覺得滑稽的很。
可我也知道如今張強本來就對我沒什麼信心,實在是王神婆不來,又委託我出面,張強這才把我帶他家來,他對我尚且沒信心,那就更別提張強爸了,那想必覺得我來就是胡鬧添亂來了。現在卻也沒別的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盡力試上一試,同時,我還不能露出半點怯意來,這張強家本來就對我不抱希望心裡沒譜的很,我要是再畏畏縮縮的,那他們就更沒底了。
這面上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腳還沒踏進張強家,我就聽到有女聲在罵人,張強看我一眼,率先推了門進去,我緊隨其後,就看到張強媽此時頭髮披散,像雞窩似的堆在腦袋上,那兩臉蛋上面滿是紅紅的五指印,臉腫的老高,在院子裡撒潑,嘴裡罵罵咧咧的話很不好聽,手卻被張強爸整個拿身子按著,饒是這樣,卻還在那撲騰著,勁還不小。
張強爸聽到門響,別頭看到我和張強進來,就忙不迭叫道:“你們兩個還不快點過來幫我按著,我快按不住了。”
我們聞言也不敢耽擱,直接過去兩隻手抓著她一個胳膊幫著張強爸就給扭到身後控制的死死的。
這張強媽嘴裡嘶嘶的出氣,抓著她的面板處一片冰涼,冷的徹骨,就像抓在冰塊上。
張強爸一邊喊著讓我們堅持住,一邊拿腳勾過院子裡的麻繩,腳尖挑起來就讓我們配合著給他老婆五花大綁了。
被綁起來,張強媽老實了,卻是一點也不掙扎了,只在那地上坐著掉眼淚看著格外委屈,卻是一點剛剛瘋癲的樣子都沒有了。
張強爸這會兒才喘了口氣扶著腰哼哼著累人,顧得上和我們說話,張嘴就問王神婆是不是在路上了。
張強看了看我,沒敢吱聲兒,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總不能說王神婆任性,不但自己不肯來,還讓張強把我這個天生招鬼怪的小子給帶來添堵了吧。
從我和張強從那廢棄學堂逃出來之後,張強和我關係好了,張強他爸也對我有所改觀,不再像以前似的不許張強接近我,他們全家也是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可就算是這樣,要我來幫忙給張強媽看這邪病,都是不容易接受的。
果然,我開口說明來意,張強爸就一副‘我一定是聽錯了’的神情,“蘇澤,你這是開玩笑吧?你頂仙兒的事我也知道,可你不是沒頂成嗎?”
被說到這事,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為了讓他們信服,我不得不搬出黃仙兒來,說這事是黃仙兒授意,又臭不要臉的給自己加大籌碼,說這事黃仙兒說了,除了我誰都不能給辦成。
這話一出,立刻有了效果。
張強他爸如今已經知道王神婆不肯摻和這事,短時間裡他也找不到懂行的高人來幫著看病,這個門道的人畢竟騙子橫行,一旦找這麼個人回來,不但花費錢財於事無補,還很可能耽誤了人。如今也是沒辦法,只得同意讓我給看看再說。
我故作高深冷冷地應了一聲,就朝著那地上坐著啼哭不止的女人走去。
我問她:“你現在是張強她奶奶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