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心裡疑惑,但現在小舅被這麼幾條窮兇極惡的狗東西追著跑,我也顧不上多想,端著臉盆連盆帶水就朝著那群狗扔了過去,可沒成想這些狗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條條像魔怔了一樣,饒是被我撒了一身的洗腳水,外帶臉盆打在身上,都愣是沒能把它們給嚇唬走,也委實是很奇怪。
我一看這情況,閃身跳進門裡,把著大門,衝我小舅大喊,讓他趕快進來。
我那一臉盆扣過去雖然沒把這群狗給打退,但還是給我小舅爭取了些時間的,小舅也不多話,一躍跳了進來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我一看小舅進了門,立馬就把大門關著給落了鎖。
那些狗崽子這樣都還不肯放過我小舅,一個個扒在門上,用兩隻前蹄拼命的刨,把我家的大門刨的砰砰作響。
家裡人被響聲驚動,以為我出去倒個水的工夫又在禍害什麼,就都從屋子裡來了院子,一看到我小舅,媽媽就快步走了過來。
“小勇,你晚上去哪了?兩個孩子找不到你,回來還挺著急。”
“姐!我……”
小舅靠著牆,氣都喘不均勻,還沒來得及解釋,我姐就叫了一聲,“小舅,你流血了……”
我們順著姐姐的目光往下看,果然看到小舅的腳腕那裡正在流血,只不過晚上燈光不亮,我剛剛有一心幫著小舅擺脫那群狗就沒有注意到。
同時,我看到小舅的鞋子也丟了一隻,看起來特別狼狽。
我咬牙切齒,不用想也知道我小舅這傷是被那群狗給咬傷的,心裡也是氣憤的很,二桿子脾氣上來了,反身就進了廚房提出把菜刀來,嚷嚷著要把門口的狗都給它剁了給我舅報仇。
我爸一把把我手裡的刀給奪走,衝著我後腦勺不輕不重敲了一下,罵道:“這股子勁都和誰學的?還給我動刀動槍了?出息了你!”
我心裡不服,沒忍住反問:“那不然就讓那群土狗白白咬了我小舅?”
“那是一群不懂事的畜生,你難不成還能和它們硬計較。”
我爸沒好氣回了我一句,去廚房放了刀,就蹲我小舅旁邊挽起他被咬了兩個窟窿的褲管,露出完整的傷口來,這一看之下,全家人都震驚了。
這下不光是我義憤填膺,想提刀把那些狗給宰了,我爸也是氣的破口大罵,在我印象裡,我爸很少會罵那麼難聽不堪的字眼,尤其對著我和我姐,他更是基本都不說什麼髒話,可見,也是氣急了。
我小舅嘴裡嘶嘶地倒吸著氣,疼的冷汗直冒,想必剛才也是被狗攆著,暫時沒顧得上這傷,也就一口氣撐著跑回來了,現在沒了危險,放鬆下來,就疼得咬牙切齒,一個快三十的漢子面色蒼白,已經是隱忍到了極點。
只見我小舅被咬到的傷口那裡,傷口之深,居然隱隱可以見到骨頭……
我姐看了一眼,就轉頭抱著我媽不敢再看。
我們手忙腳亂把小舅連夜送到醫院打針消毒包紮,小舅幾次疼得死去活來。
忙活完等天亮之後,小舅說什麼也不肯繼續待著,我姥姥也拿他沒辦法,徵詢了醫生之後也就依著他回到了湯泉村。
接連又病又傷,小舅臉色發青特別難看,腳腕上又被包了厚厚的一圈紗布,整個人消瘦了不少,我媽也是心疼弟弟,就把家裡的一隻雞給殺了燉湯給我小舅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