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那個字,他寫得特別重,像是很害怕她不相信自己一樣。
這個男人的目光太乾淨了,他怎麼可能像凌越那樣隱藏。
“小啞巴,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也無所謂,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你不是胡亂掰一個身份騙我,否則你可能被我扔到池子裡去了。”最後她徑自惡作劇地笑了笑。
男人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真的從未像剛才那樣緊張。
沐小瞳想了想才後知後覺,“怪不得今天你做的菜都是補胎的,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她突然湊近他,很高興地揚起唇角。
“我告訴你,我懷了雙胞胎,從現在開始咱們一起生活,有人欺負你,我就揍他,你呢就當我兒子的超級奶爸,想想就覺得很幸福。”
沐小瞳幻想著,他這麼好的廚藝每天都喂她好吃的,那她兩個兒子出生肯定是白白胖胖的。
如果她兒子也能像他一樣溫潤如玉,體貼溫柔就好了,她喜歡這樣的男人,顧家又安心。
他見她自個兒偷樂地傻笑著,也跟著輕笑了起來,小區公園裡並沒有什麼人,安靜一片只有他們兩人真摯的笑聲迴盪著。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各自回房休息,卻在睡到半夜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啟了房間的燈,他的臉色慘白得嚇人,雙手緊扶著牆壁,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緊咬著唇,忍著不能讓自己嗷叫出來,他不想讓隔壁的人聽到他夜裡痛苦的呻,吟,腳步虛浮一步步朝櫃子走去,可是一個腳步不穩,他卻摔倒了,他的心猛地一顫。
並不是因為他摔疼了,而是害怕她聽到聲音會跑過來,然後看著自己此時這狼狽不堪的模樣。
目光朝房門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她今天睡得很沉,匍匐在地板上,艱難的支起身子,爬了過去,猛地一伸手終於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瓶藥,慌亂的吞下。
咚!
那藥瓶突然從他的手中掉落,藥丸也散落於一地。
他沒有理會它,依舊痛苦緊閉著眼睛,整個身子伏在櫃子前,指甲深深地嵌入木質的櫃子面上,被他劃出十指的深痕。
平時他實在忍不住都會拿頭去磕這櫃角,只有這樣才能分散大腦集中到爆裂的痛楚,可是今天不行。
忍住!
不能吵醒她,不能讓她看見,不能!
天生的身體殘缺讓他在面對自己的愛人時,非常的卑微,他從未有過的卑微。
他是男人,無論怎麼樣的折磨,他都要忍受過去,自己還要保護她。
“疼!我很疼!”
曾經有一個女孩在他病發的時候,並沒有被他的模樣嚇跑,反而是跑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對別人說,疼。
那個女孩就是她,所以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最在意最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