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僅憑著手腕上微熱的印記,我便感知出來了來者。
陌溪,這世的重華尊者。
他見了趴在地上抱著屁股哭了一院子的孩子們,眉頭一皺。目光流轉,在我身上繞了個圈,最後落在了呼遺身上。兩人目光交接,一時讓我覺得有些寒涼。
陌溪身後急急閃過來數十道人影,是流波的長老和師父們趕到了。
長輩心疼小輩得很,聽聞一屋子的孩子們嚎哭,面色都是鐵青發黑。轉眼看見了我和呼遺,臉色又是一變場面一時有些雜亂起來。
他們嘈嘈雜雜的吵鬧做一堆,我不甚心煩的掏了掏耳朵,對呼遺道:“唔,我說道做到,你幫我出了氣,我助你找回自由。我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不喜歡呆在這裡,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呼遺還沒答話。那方一個白鬍子老頭站了出來,指著我們喝罵道:“流波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呼遺妖物!我尊者念在往日情分饒你不死,而今你做出此等辱我流波之事,是何用意?”
我細細品味了這番話,倒會出個一二來,其一,呼遺從前與此生的陌溪是認識的。其二呼遺或許是被陌溪封印在千鎖塔中的。其三……依著現今陌溪如此討厭妖物的性子來看,他竟沒有殺了呼遺。有內情啊!
我抱起胳膊,在一旁閒閒看起戲來,只可惜現下沒地方可坐,也沒有喂嘴的零食讓我磕一磕,著實少了些風趣。
呼遺扯著嘴角冷冷一笑,道:“我並未求你們尊者放過我,永世囚禁,倒不如讓我去地府重新投胎,省得活受罪。”
我頗為贊同的點頭。
“不知感恩的妖物!”說著,他拔劍出鞘,閃身過來,作勢要殺呼遺。
我想,呼遺現在是我要放走的人,他還沒有得到自由,就等於是我手中還未出手的貨物,貨物殘了缺了,都是一筆對不起別人的買賣。我素來是個有誠信的人,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下將他往身後一拉,反手接了那老頭打過來的招數。剎那又想到,他一直待在這兒我就一直脫不了手,應當讓他早早消失在此地才是,當下拎住呼遺的衣領,將他往空中一扔:
“走!”
陰氣打在他後背,瞬間將他推了出去,去到那不知何方的地方……
有幾個模樣看起來很厲害的人轉身便要追,我凝氣低喝,一波狠戾的陰氣蕩了出去,壓得那幾人捂頭□□。我道:“你們要抓他就改日吧,今天我j既然和他做了買賣,就應當是筆誠信的買賣。要保他全身而退才是。”
“妖女休要口出狂言!”
我盯著這多話的老頭明媚的笑:“是不是狂言,你來試試呀。”
我的表情將這個死板又較真的老頭氣得一抽一抽的,握著劍便要向我劈來。此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倉惶的呼喚:“師父!師父!”一個流波弟子急急的從遠方御風而來。
那弟子方一落地,腳還沒站穩,連著滾了好幾個跟頭終於到了這老頭面前。
“仙尊!師父!千鎖塔……千鎖塔毀了!”
我淡定的挑了挑眉,看見一眾人變幻得幾近詭異的面容,最後他們驚駭的目光都漸漸挪到了我的身上。
我眨巴眨巴眼睛,聳肩道:“唔,我不曾想那什麼塔這麼不經收拾,輕輕的鼓搗了幾下……”他們的眼神看得我心慌,最後只得摸著頭傻笑,“哈哈,它就變成一團團粉在湖中飄散開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