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瓊不知道為什麼要過去,而在精神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去想為什麼要過去。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洞頂還是有碎石和塵土落下,但薛瓊完全沒有躲,現在的他也躲不開了。
那裡有東西。同樣是不知道為什麼,薛瓊的腦中出現了這麼一條資訊。
果不其然,在他艱難地爬上了那個原本跨一步就能上去的平臺後,果然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菱形的晶體狀的東西,只有指頭大。
永遠沒法驗證,為什麼他會走上去,為什麼他會覺得那裡有東西,為什麼那個石臺上滿是從洞頂上掉下來的碎石,但薛瓊依然能在那一堆碎石中,發現一個比大多數石頭都小,而且滿是灰塵,毫不起眼的小東西?
包括薛瓊在內,沒有人知道。現在想來,比起衛宮士郎能夠有如神助地穿越那些迷宮一般的洞窟,最終走到間桐櫻的面前,薛瓊覺得現在的情況還要更神奇一些。
薛瓊腿一軟,就…蹲了下去。
他的思維還有一部分是保持清醒的,所以他在此情此景,也沒有如同正常的展開一樣直接跪下去,因為他在剛剛的一瞬間,本能地想到自己如果跪的話,一定會被一地的小石頭直接砸破膝蓋,所以他選擇了蹲。
這就是他的思維方式,即使再多感性的東西在影響著他,即使他真的按照感性的影響去做了一些事情,但在細節上,他依然,永遠都是理性的,甚至他已經找到了用理性去控制感性的辦法,那就是他那套自我暗示的人格重構計劃。
但其實,他身邊的人,甚至他自己有時候也會想,這樣真的很悲哀,因為他永遠都不會理解到那些真正觸動人心的東西,為什麼會觸動人心。
薛瓊蹲著,低著頭,虛著的目光沒有焦點,卻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那塊黑色的不明結晶體,發呆。
“真的超在意…”
他自己可能沒有自覺,總之,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就像他第一次進入中轉站時,盯著直接掉在地上,還是金屬球形態的信標。
就像他蹲在酒吧後的垃圾堆裡,盯著爛醉如泥,剛剛被人丟了出來,意識模糊卻依然流著絕望眼淚的光頭。
就像他蹲在陰暗的小巷子裡,盯著幾分鐘前還在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圍攻,陷入徹底的絕望,無助地跌坐在地的小韻。
就像他蹲在大學裡的道路上,盯著水泥地上弄髒了一半的廉價麵包。
就像…那一年,盯著被捆縛住四肢,躺在地上,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沒穿衣服,蒙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她懇求目光的楊曉曦。
伸出手,還是轉身離開?
伸出手包括撿起東西、伸出援手、成為同伴的邀請,或者直接出手殺掉。
而轉身離開,則意味著拋棄、躲避,或者放人一條生路。
他做過很多次的選擇,每次選擇的物件不同,包括人或物,而每次薛瓊做的選擇也不同。有時是遵循理性,有時是遵循被理性監控著的感性。
這次他的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