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相處,裴悅徹底領教到了善嬤嬤的嚴厲,好在有個春嬤嬤不時打圓場,倒也不至於被嚴苛。
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日,裴悅這才稍微鬆口氣。
裴家給兩位嬤嬤擺了席,感謝她們這段日子的辛勞。
才到傍晚,餘暉還沒落盡時,正廳裡就點了燈,把廳裡照得亮堂堂。
裴悅帶著兩位嬤嬤過來,心想吃完這最後一頓飯,往後最好是別再見了。
不過想歸想,日後進了東宮,怕還是會再相見。
酒桌上,因為心裡念著規矩,一桌人其實吃得並不歡實。
等散了後,裴悅回到自個的院子,就讓碧珠拿來小食,“和這些嬤嬤們用飯,實在不舒心,往後如果日日都要這樣,我肯定得瘦不少。”
碧珠也覺得難受,“確實不太爽快,規矩忒多了一點。就算靖安長公主府,也沒那麼多的規矩。往後入了東宮,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說到東宮,裴悅就想到了上回在東宮用膳,雖然和李長安不陌生,但畢竟對方有了個太子的身份,她就會有意無意地端著。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愁。
吃完後,擦了擦嘴,坐到銅鏡前摘下首飾,二八年華的姑娘,正是最嬌豔的時候,不需太多的粉飾就能讓人驚豔。
裴悅的唇瓣不點而紅,對著銅鏡又擦了下,再讓碧珠去打水來。
但不等碧珠回來,外邊先吵了起來。
裴悅走到門口,斥聲問吵什麼,得知是兩位嬤嬤肚子疼,說臉都疼白了,趕忙讓人去請府醫,她自個也匆忙過去。
冬日的夜晚格外寒涼,刺骨的冷風嗖嗖往脖頸裡鑽,裴悅剛進隔壁院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沒站穩,便聽到屋裡的哎喲聲。
裴悅先去看了春嬤嬤,見春嬤嬤小臉慘白,忙問了伺候的丫鬟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了,嬤嬤們回來後,也就喝了醒酒湯和一盞茶,其餘的再也沒吃了啊。”丫鬟眼眶紅紅的,春嬤嬤還在喊疼,她害怕得想捂住耳朵。
裴悅又過去看了善嬤嬤,一樣蒼白的臉色,但善嬤嬤在這麼難受的時候,還撐著說話,“姑娘,這個事可不能鬧,明兒個老奴就要回宮,撐一撐就過去了。”
明日善嬤嬤她們就要回宮覆命,可現在卻吃壞了肚子,她們是宮裡來的人,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裴家是要吃罪的。
看善嬤嬤的鬢角都出了細汗,裴悅搖頭說不行,“得查,這個事一定要嚴查!”
在裴家出的事,如果不查清楚,那就是欺瞞的罪名。而且日後說起來,還可能把這個事推到裴家身上,用來汙衊裴家對皇后的不滿。
所以一定要查清楚,等查個水落石出,明兒個再親自進宮請罪,這件事才能過去。
“不……不用那麼麻煩。”善嬤嬤顫巍巍地伸出手。
裴悅卻關切地道,“嬤嬤放心,你們教導我一場,這份恩情我得銘記,出了這種事,便是我們裴家的責任,一定要嚴查才行。”轉頭看葉竹,“葉竹,你先幫善嬤嬤看看,我去隔壁看看春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