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政殿外,李長安已經跪了一個時辰。
他這一次,並不是被皇上責罰,而是他自己來的。
太子被罰跪,早就是司空見慣了的事。
皇后到的時候,一開始並沒驚訝,等問了原因,心中才突突的。
“母后,兒臣與長儉一塊長大,兒臣不信長儉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您快去求父皇收回成命。”李長安眼眶紅紅的,看向皇后時,也是一臉真誠。
皇后本就是為了此事而來,但聽完太子說的,愣了會才回過神來。
她是看著太子長大的,太子打小就不是一個話多的,即使有了什麼事,更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跪在仁政殿門口。
但太子現在卻為了長儉跪了一個時辰,皇后總覺得太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但她現在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勁。
“太子快些起來,長儉必定是受人汙衊,絕對不會做出害你的事。你們兄弟一塊長大,自然是感情深厚。”皇后親自伸手來扶太子,這才把人扶起來。
殿外的動靜,殿中的人也能聽到一些。
皇上面色陰沉,等皇后進來時,直接道,“皇后不必多言,壽王是否清白,等御前侍衛查完就知道。若是清白的,也正好藉此機會查個清楚,好擊破流言。”
“臣妾不是要為長儉求情,而是和皇上一樣的意思,之前流言四起,一直都禁不了,現在就查個明明白白,正好給長儉一個交代。”皇后親自端著茶,遞給皇上後,走到皇上身後,幫皇上按著肩膀道,“方才臣妾也看了太子,這次去嶺南,面色憔悴不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壞心,竟然挑唆他與長儉的關係,真是該死。”
兄弟反目是大忌,這也代表著皇子們長大,皇上在走向衰老,朝堂要有新改變。
皇上長嘆一聲,問,“太子可走了?”
“走了,太子也是不容易,辛苦去了嶺南一趟,還發生這種事。”皇后搖頭嘆氣,語氣裡都是憐愛,“那個朱延庭不過是和副將,卻鬧出這樣大的事,不管怎麼樣,也有點說不過去。”
一個副將就把嶺南攪和得天翻地覆,還差點害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命,到底是成勇無能?還是太子無能?
皇后一語雙關,點到為止,不再多言了。
這會天色不早,李長安回到了東宮。
裴悅聽說李長安回來了,忙找了過去,她剛進殿中,福子就說李長安又在仁政殿門口跪了一個時辰。
“憑什麼啊?”裴悅怒了,長眉緊緊皺著,“又不是咱們犯錯,殿下幹嘛還要跪?”
李長安看了福子一眼,再和裴悅解釋,“不是父皇讓我跪的,這次是我自己跪。”
“自己跪?”裴悅聽完後,想了想,立馬道,“這又是我父親教你的?苦肉計?扮好人?”
不需多想,裴悅就猜到是父親教的,不然李長安這般清冷的人,哪裡做得出這種事。特別是給壽王求情,那得多違背本心,李長安以前要能低下這個身段,也不至於讓皇上不喜到現在。
李長安墨色的眸子轉了轉,才點頭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