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和他的心情一起下地獄吧。
雖然因為急得近乎失去理智,還是不小心被對面公會會長擺了一道,左臂和靠近心髒處的肌膚都被割破了長長的一條傷口。
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不過那有什麼所謂。
他就要瘋了。
等不了一刻地趕回去。
但當真正推開門見到空無一人的剎那間,他的心才徹底跌入萬丈深淵。
人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呢。
這個念頭如寂靜山林的狂風驟雨沖刷了他的所有思想,讓他的大腦甚至難以再思考一下。
他的腦中被這個深切恐懼的念頭霸佔,卻又無法逃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平靜了一些。
白澤瑞垂眸,掃向一旁盛放在玻璃罩中的卡爾希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玻璃罩落地,蓋子和底座摔得分離出來。
如同分離的水晶棺槨。
為了避免陸澤用碎玻璃做些不好的事情,他用的是普通玩家都很難銷毀的特種玻璃製成的玻璃罩。
白澤瑞細微的鼻息緩慢呼吸著。
卡爾希倫的確是難以儲存,脫離玻璃罩後就會迅速地喪失生機;水分脫離,花瓣變得易碎且纖薄無比,彷彿只要輕輕一觸,就會徹底碎裂開來。
離開玻璃罩的卡爾希倫已經枯萎。
白澤瑞這時才驀然想起查閱古籍時,上面記載的卡爾希倫的花語——
盛大的,轉瞬即逝的,無望的愛。
他陡然笑出了聲,隨後由輕笑轉變為粗劣濃重的笑意,彷彿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咽喉溢上濃鬱的腥氣……
果然。
他俯身,近乎病態般輕拾起那朵枯萎的卡爾希倫,白皙纖長的指節極輕地拂過脆弱花瓣,卻仍是觸掉了一點粉塵似的花瓣表層。
所謂的轉瞬即逝的,無望的東西……
就應該放在無法逃脫的玻璃罩裡好好儲存。
否則擅自脫離。
一切,都會化為齏粉呢。
你說對嗎,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