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瑞略一歪腦袋,回過眸去望他,那雙清潤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聲線特意壓低,略帶幾分勾人的曖昧喑啞道:
“為什麼要問?”
——你不應該問的。
畢竟心高氣傲的“陸澤”,何時會擔心被人拋棄,再置之不理呢。
陸澤也似反應過來什麼,神色顯露出瞬間的慌亂,又很快地僵硬起來。
但幾秒後,他似乎還是無法壓制心底的恐慌,麋鹿般清澈的眼瞳掠過幾分猶豫和掙紮,喉結滾動幾下,最後道出:
“隨便問問。”
似乎體面,卻又不完全體面的回答。
白澤瑞倒是很愉悅。
甚至隱於衣袖之中的修長指節都輕敲著修長的側腿膚肉。
其實陸澤這一路上以來已經表現得很平靜了。
但有些事情來過,並不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且不留下任何痕跡。
當初是他將“備受屈辱和折磨”的陸澤從漩渦內救出,並且後續一路以可靠的姿態陪伴在他的身旁。
——雖然這個“可靠”的關系畸形無比。
但卻是對方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事物。
現在的陸澤,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惶恐、迷茫、擔憂、懼怕……
白澤瑞很清楚這種心理,於是按照先前那位“高明的老師”所“教導”的,每一步都規劃得清晰無比。
“我說了,只是去外面稍微探查一下。”他故意顯露出不耐的神色,眉宇間似有似無的鬱氣攜著隱約的壓迫感。
陸澤像是被嚇到,瞬間噤了聲,許久才道一句:
“我們可以一起的。”
他的話普通而平靜,但其中隱隱的頹敗語氣似乎說明瞭——
他做出了妥協。
可是僅是這點妥協遠遠無法滿足白澤瑞那惡劣且偏執的佔有慾。
只有保護的騎士離開,心機叵測的怪物才能徹底佔有公主。
所以他並不回答,只是冷漠地邁步出了廟內。
很快,他的身影便隱於朦朧且扭曲詭譎的血雨之中,如同被華麗劇院的幕布掩蓋,又似徹底融化在血雨之中。
徹底融化……
這個突兀又詭異的想法霎時佔據某人的腦海。
陸澤似乎被這個想法“驚嚇”到,當即顧不得太多,咬著唇,拽開步伐,跨出幾步來到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