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墮落的神明展開祂猙獰的骨翼,但所見的人類內心恐懼已經盡數消弭,因為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情感將他們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男人呆愣在原地,永遠忘記不了這一幕。
那人指縫間的溫度似乎還殘存在自己的發絲,或者說那對軟彈的耳朵內。
但不遠處那人已經徹底轉變氣勢。
他墨色的眼瞳睜著,竟沒有一刻離開那道身影。
很久很久之前,彷彿在冥冥之中,他便覺得自己是超脫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淩駕於它之上。
直到他看見今天的這一幕——
那個人的背影除了神秘強大外,似乎還隱著無法言說的東西。
彷彿看清世界一切的本質,漫不經心地梳理著所有事物的脈絡。
很久以後,有人問他為什麼會追隨unknon時,他總會想起這一幕,並且無意識地回答道:
“他是神。”
最後,殷紅骯髒的鮮血流了遍地。
那個人似乎很謹慎,也矜貴得有些過分,血汙濺上他的衣袂,卻來不及停留片刻,就被氤氳繚繞的淡色霧氣纏綿,蒸騰而去。
像是享受了一場盛宴,在主客盡歡,觥籌交錯之際,他卻黯然退場,衣裳被侵染的酒氣和脂粉氣味也一同消散在幽深夜色。
悠然愜意,卻又精準地完成所有目標。
最後,那人來到自己的面前,褪去浸透血汙的手套,捧起他的臉頰。
這讓他産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敵人不配那人親手解決,但在面對自己時,他可以褪去手套。
像是卸去身上偽裝。
殘暴神秘的兇獸只對你展露些許柔軟。
他順從地抬起眸,望著主人的淺色眼眸。
他的眼瞳顏色很淺,本來該是個兜不住任何情緒的眼睛。
卻被他雕鑽得像盛於萬千絲絨的剔透神石般,疏離神秘。
“看得很開心?”
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漠冰冷,尾調卻勾著讓人心癢難耐的似笑非笑;讓人忍不住進一步順從他的心意,乖順地討好他,只為了知曉自己於他而言是否特殊。
他不說話,只看著他。
陸澤盯著他的眼睛,心裡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