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追問你今天發生的事情。圓圓。”
他沉吟片刻,像小時候一般,在斟酌如何對發脾氣中的小圓圓開口講道理:“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洲哥可以支援你做一切事情。無論是什麼,只要是你。但是圓圓,你先答應我,下次要是再想這麼做的時候,至少考慮一下。我不會問你原因,醫院、領養……這些事情也會幫你處理得很好。”
“像今天一樣,我們一起去寵物醫院,我會幫你找最專業的醫院,最有保障的救助協會——你想救幾只貓都行。”
一番話推心置腹,循循善導。
他話音始終還沉穩平靜著,只是當喬沅抬頭看他時,才發覺面前人的一絲不對勁。
喬沅鮮少見到現在這樣的洲哥。
寇遠洲是什麼人。此時他永遠從容穩重的眼眸此刻深深低垂著,高大挺直的脊背微微向著喬沅彎屈下來,幾乎讓人想起祈求這個詞。仍然在緊緊握著喬沅肩膀的雙手,洩露出這個人此時的一絲不平靜。
說到後面,他語氣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
放下他當哥哥的身份,現在的寇遠洲,只是一個拿他沒有辦法的、不知所措的大男人。
寇遠洲幾乎從未在他面前展現軟弱的一面。喬沅終歸還是孩子心性。他純真,溫厚,那麼容易心軟。
而且從小就很聽洲哥的話。
“而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你了。”他最後對喬沅說出這句話。
喬沅明顯一怔。
他緊抿著唇。
寇遠洲永遠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對喬沅最為行之有效。
這是他的圓圓。
最後三個字,他低垂著頭說出來,嘆氣般做出平時不會做的、垂頭喪氣的一種姿勢,眼底的某些隱晦的神色掩藏在陰影之中。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如今喬沅露出的這個表情寇遠洲從小看到大。
嘴角有些孩子氣地下撇,眼皮耷拉下來。他只顧低垂著眼睛,也不說話。無意識地讓纖長睫毛在凝白的面板上投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他先前曾經無數次像這樣注視過這張臉。
他不用開口詢問就知道喬沅在想什麼。
一些事情在經歷過波動之後,又被無聲地校正,撥回了屬於他們兩個的正軌。
一切正井然有序地按照他們以往的關系的進行著。彷彿先前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都只是一些小插曲。
兩個人之間有的不只是年齡的差距,更多的是段位之間的差距。
寇遠洲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重新直起身。
幽邃漆黑的眸子低垂。像這樣。將整個圓圓籠罩進他的目光之下。
喬沅實在還是太嫩了。以寇遠洲現在的目光看來。
就該像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