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要先去寵物醫院。”喬沅對他說道,一雙眼睛盯著寇遠洲的表情。
“當然。”寇遠洲說。
他這樣好說話,喬沅心裡好像反而沒底。
“要去大一點的、好的寵物醫院。”
“好的。”寇遠洲順從地重複一遍他的話道:“現在不去吃飯。我們先去專業的大一點的寵物醫院。”
“……嗯。”
喬沅有些別扭地應一聲。
雨後空氣也是灰暗的顏色,潮濕悶重。沒有開窗,在他哥的車內空氣中浮著一點很冷淡清冽的香味混著皮革的味道。是喬沅十分熟悉的,寇遠洲袖口深邃冷淡的男士香水。清冷剋制的調香。
喬沅的手比他小。
身為大他六歲的哥哥,在喬沅的記憶裡,寇遠洲的手一直都是比他的大的。生來如此,便彷彿理所當然。
他手的線條優雅有力,骨架十分寬大而不粗獷,充滿力量與掌控感的,適合握著昂貴的簽名筆,或是一把槍。能完全將他一隻手不由分說地胡亂抓住,包覆其中而沒有掙紮餘地。
男人此時沉默的側臉格外專注,他非常仔細地一一檢視過喬沅外露的面板,手腕,手指,小臂。
事實上喬沅不是第一次覺得寇遠洲這雙手長得好了。
手背青筋頗有張力地根根凸起,面板下淡青的小蛇蜿蜒至手腕再沒入袖口陰影,蘊藏著力量,還有幾分不清不楚的遐思。
就是這樣一雙手,手心向上,託著喬沅一隻手,檢查每一處面板的完好。
喬沅從他不發動車子起就開始有些坐不住。
他從前都是這麼被管束過來了。今天有哪裡卻變得有點不同。
這輛在雨中停留許久的車很煩,寇遠洲久久握著他不放的手變得有點難以忍受。
也不知是今天嘗過了一小會兒自由的滋味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在自願或非自願的情況下將倉鼠球骨碌碌滾進了寇遠洲的手心。
即便這隻手動作再溫柔小心,只是手心朝上地託舉著他的手在檢查。
他現在一心只想快點帶後座的貓去醫院。
寇遠洲正在低低地垂著頭,檢查他的小腿。
“還沒好嗎?”喬沅看了後座的箱子一眼,想起貓虛弱的模樣:“我真的沒事。不是我去救它的,是……另一個人。我哪裡都沒受傷,真的。”
“我們能去醫院了嗎?”
喬沅懷疑寇遠洲在公報私仇,小題大做。但他沒有證據。
見寇遠洲不語,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樣。喬沅一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