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遠洲俯身過來。兩人距離一下子近了,他並不是要試另一種口味,但仍舊低頭將喬沅手上的勺子那一端的冰淇淋含了。
他舌尖猶帶著那種又甜又涼的冰淇淋味兒。
嘗起來便也是柚子味道的,一模一樣,和喬沅自己的味道。觸感奇妙地發著涼,又有種冰淇淋的香甜。
這個吻便也是冰淇淋味道的。以一種不容抗拒的、發洩一般的力道,裹挾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焦慮和不甘。
喬沅“嗚嗚”拒絕著,人一邊在往後仰時還想要推拒,此時還拿在他一隻手上的盤子無意識地往外地一歪,便有另外一隻早有準備的大手穩穩當當地扶起,接過去。喬沅手中一空,同時人更加可以無所顧忌地往後倒下去了。
他剛支撐起身子,肩膀就又被一隻大手輕輕按住在那。
感覺事情即將就要失去管控。搖搖欲墜地。
寇遠洲向上瞧他一眼。
他偽裝的從容、鎮靜,一層若無其事的人皮終於還是被撕破了。某種名為嫉恨的灼痛正在侵蝕著他。
沅的脖子上傳來第一下濕漉漉的觸碰。他第一反應,反射性地試圖夾起脖子,保護自己在外脆弱的血管和面板——沒能成功,一低頭下巴只碰到了他帶著體溫的發絲,那裡早已經是寇遠洲的地盤了。跟一堵牆似的推又推不開,把喬沅氣得開始踹他。
不過很快踹著踹著就卸了力道。寇遠洲很是知道那些能讓喬沅癢得直躲的地方。他面板薄而白皙,能看清其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舌忝了一下,像什麼細膩的活物忽而從那處一下子爬過。混亂之中喬沅因為掙紮得厲害,一巴掌好像一下子扇到了哪裡。房間裡清脆的啪一聲響。
臉上帶著紅痕的寇遠洲像沒有感覺一般,動作絲毫不見停滯。他眼神執著得反常,又莫名叫人害怕。
因為圓圓是個單純的孩子。 他如此純粹,又好騙。所以才會吸引一些令人煩躁的東西環繞周圍。
是的。沒有人比寇遠洲知道這孩子有多單純。
有多好騙。
喬沅退無可退,他聲音急促帶上慌張:
“等等!我不要! !洲哥!……”
脖子|吻和任何一個地方的親吻不同的是那種親密無間的觸感。將一個人深深地嵌入進另一個人的輪廓之中。
喬沅胸膛起伏變快。兩人呼吸都有些亂了。
在這時候,喬沅身側的手忽而就被人握住了。包裹在他發熱的掌心裡,他單手將喬沅的手揉了揉,又揉一揉。
一片混亂之中,這個安撫意味很強烈的動作讓喬沅整個人一下子僵住。這是兩個人都很熟悉的安慰動作,它出現在這裡,讓喬沅指尖細細發著顫。下一秒,又被另一隻燙人寬厚的大手覆蓋上,包裹在掌心裡。
察覺到下方剛剛還想要反抗的人不知何時沒了動作。他只是安靜如一具人偶地躺在那裡,不聲不響,也不再掙紮了。寇遠洲抬手觸碰他的臉,摸到一手濕涼。
一瞬間,寇遠洲感覺心髒一下子就停跳了。
他動作早已停在了那裡。應該說,徹底僵住了。
喬沅不知何時已經在那哭成淚人。
他抬手臂遮住眼。淚水於是從他的眼角流進了鬢邊,彙呈晶亮的一小道水痕。他的眼淚還在不要錢似的淌。一下子就哭成了這樣。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
寇遠洲把人抱起來。
抱在自己懷裡,兩人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表情仍然還是有點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似的,惘然的神色不像是這個人能做出的反應。細看就會發現他高大的身體死死緊繃著,一隻手撫摸懷裡圓圓的後背不停安慰,另一隻手則是反射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