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畢竟誰攤上這樣的他都不好受。
怪不得世上有掃把星這種命格呢。有的人他就是天生的壞。當時的喬沅滿腦子只想著,寇遠洲要是去留學了,自己該怎麼辦?
媽媽愛他,否則就不會凡事親力親為地照顧他這個小累贅。但愛他愛到最後,卻是連她自己都不敢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在內心深處其實是恨著自己的孩子的。
喬沅面對所有人都天然有一張免死金牌:他的病。
而那一年的寇遠洲當然也如他所願沒有去成留學。
“不會。”
當時他放下了書,雙手抱住小孩,在當下跟他承諾:“不會丟下你的。”
“要拉鈎嗎?”
一大一小兩隻手小指頭便勾在一塊。做下約定。
雖然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不會的意思是暫時不會。
就算寇遠洲這一次反抗成功留下來呢,下一次呢,以後呢。
說好聽點是反抗,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憑當時寇遠洲一個孩子的意見實際反對不了家裡自己人生的安排。因此這件事的結局是,拖了幾年後他還是被送出國留學了。
但至少不是現在。由於他反常的強烈反對意願,原本定好的計劃被擱置。
喬沅很愛小洲哥。
當時他尚不懂事,但已經對這樣優秀的寇遠洲有著一種自私的佔有慾。
喬沅是個自私的、學不會獨立的孩子。
而現在,他也要學會放棄寇遠洲了。
喬沅要向他證明,自己已經完全可以獨立,不再需要他了。
放棄寇遠洲,不再用自己的自私綁住他,絕對是喬沅獨自做下的人生中的一個大決定。
……
今天又是搬行李又是應付寇遠洲的,喬沅也算折騰了一通。
到家後,他晚飯吃得很好,完全飽了,在之後洗完一個熱水澡的喬沅更是已經眼皮發沉,昏昏欲睡。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選擇和好之後,今晚再分房間睡會很奇怪吧?
床邊正在替他吹頭發的寇遠洲,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兩下柔軟幹淨的發絲。動作輕柔仔細。
放下吹風機後,望著喬沅細白的脖頸,他伸出一根手指。
被撓了兩下癢癢的喬沅立刻縮著脖子笑成了一團。
喬沅是個感覺敏銳的孩子,從小最抵抗不了撓癢癢這一招。因為對手是寇遠洲,他更加知道喬沅身體上的弱點在哪兒,精準到哪一處、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