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溪寧表情平靜,說道:“我們是來鎮子視察的,發現不少問題,想聽聽你什麼看法,”頓了頓,她說,“接到居民反映,因改革檔案搬遷至鎮中的居民,時常遇到停水停電的麻煩,政府辦公室知道嗎?”
中年人臉色一僵,心說晦氣,早叫人把那群人趕出去,怎麼還剛好被山以楚遇到?真麻煩!
她又見山以楚始終不看自己,態度更加恭敬:“這問題純粹是那群人胡鬧,檔案下來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準備不夠,頭兩天是有大小的問題,但後面都解決了啊。
“她們那些人就是嫌棄咱們鎮子落魄,想去大城市,一會兒覺得房子小,一會兒又嫌物資不夠,嫌這嫌那的,就是不安分,我也是被吵得沒辦法,才讓人關門的。”
霍溪寧抿了抿唇:“這和我聽到的不一樣。”
中年人連忙補充:“是真的,那山裡來的人,都野蠻粗俗,聽不懂好賴話,而且啊個個好吃懶做胃口大,你今天給一碗水,明天就張嘴跟你要一碗金子,跟害蟲似的,之前……”
“會有檢查組下來全面接管,”山以楚站起身,冷冷盯著中年人,“坐幾天吧,你最後一次機會沒有了。”
中年人被她t嚇得後退幾步,聽到她的話,立馬就慌了:“理事,您聽我說,這事真的不能怪我……”
懶得理她的哀嚎,山以楚帶著霍溪寧出門,秘書讓隨行保鏢攔住激動要撲上前的中年人。
“就這樣確定了嗎?”離開政府大樓,霍溪寧疑惑地問道。
“嗯,”山以楚微微側身,注視著她,“你應該兇一點。”
霍溪寧眨眨眼睛,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可是你在我身邊呀。”
“你……”
“理事,”秘書趕過來,彙報道,“我已經讓人進行臨時監管,不會讓她們把重要性檔案損毀,等待檢查組來進行徹查,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山以楚理了理衣服:“大張旗鼓,殺雞儆猴。”
“是,我這就去聯系人。”
秘書辦事速度很快,盡管這種事情,將涉及人員停職查辦,個把月都不一定有結果,但她只需要報道,所以匿名向記者投信。
等記者趕來鎮子調查,拍攝確切證據,這個時候,就會收到山以楚早就來此視察並處理的訊息,一經報道,又引得無數人暗中緊張,更傳遞出一個訊息——
對民眾來說,山以楚再次切身實際的證明,她是站在普通人這邊的,會為民眾做更多有益的事。
對政府而言,山以楚是認真的,經辦的事情絕不手軟,並且霍家霍溪寧,那名小聖殿的競選者,提早抓住了這根線。
“嗤,山以楚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霍家未必是看中了她。”
邊長書慢條斯理地煮著茶,動作優雅,眼底卻是一片陰霾。
騰騰熱氣上升,時不時遮擋住她的面容。
在她的對面,跪坐著服飾考究的少年,雙手規矩地放在大腿處,脊背挺直,正襟危坐,神態嚴謹。
“無利不起早,山以楚當眾指責競選者們,霍溪寧寧肯丟了臉面也要抓住這個機會,要麼是為議瓏川,要麼是想牽絲攀藤,接近霧槿山。”
提及霧槿山,邊長書握著茶杯的手陡然用力,很快放鬆:“霧槿山麼……”
“若是霧槿山看中霍溪寧,就不會在飯局之後沒再聯系她,以霧槿山為首的宴家等人,也是默不作聲,按兵不動。”
宗政雙手接過邊長書遞來的茶,“謝謝老師。”
邊長書不緊不慢:“說到底,山以楚不過是在利用民眾的盲目心理,日後定有自己的打算,至於霍溪寧,這麼一個在外流浪生長的粗鄙貨色,不配做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