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以楚沉默。
宿衍問:“說吧,我需要知道。”
“嗯?”
聽到這句話,山以楚挑眉,眼中滿是嘲諷,玩味地看著她:“你在害怕什麼?”
議瓏川赫然看向山以楚,沉聲道:“以楚……”
山以楚卻是抬手,制止她的話,眼睛一錯不錯盯著宿衍:“真有意思啊,你做過什麼呢?”
宿衍面不改色:“我相信,年紀與閱歷並不是你驕傲的資本,人脈也不是。”
這位是方角之陸頂級權勢的擁有者。
“那麼,就是能力吧?你有能力拿到這種影片,還會有更多。”
宿衍說,“到此為止,從現在開始,別讓這些東西出現。”
是直白而簡單的命令。
議瓏川斜了眼山以楚,這件事雖說引起的輿論巨大,但要解決,那真有一百種方法能妥善處理,關鍵在山以楚鬆不鬆口。
顯然,山以楚並沒有被宿衍的命令懾到。
“有件事情,我覺得你會明白,現在看來,顯然你並不知道,也可能忘記了。”她語氣戲謔,“沒有真正的權力,命令就像童謠,適合牙牙學語的小孩重複。”
無視議瓏川的錯愕,和宿衍抿起的唇角,山以楚站起身:“你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政府高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威嚴受損,民眾對聖殿政府的公信力信任閾值降低。”
“你害怕我將自己捧成新的神,在迅速發展的科技時代,會取締政府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你害怕邊長書滿足不了我的胃口,接下來不知道誰會成為靶心,會不會是你自己,因為你並不清楚我到底有什麼能力……”
“山以楚,”宿衍強硬地打斷,“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山以楚斜坐在辦公桌上,懶洋洋地說:“是為邊長書開脫的理由?”她嗤笑一聲,“很宏偉的命題,我比你更瞭解這個世界,聖子大人,骯髒的幹淨的、混亂的秩序的、惡毒的高尚的、低賤的高貴的。”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比剛剛更害怕,因為你發現,我並不在你掌控的權力範圍之內,你在思考怎麼應付我,但你沒有後悔讓我在聖殿存在,聖殿內需要我這樣的人。”
宿衍慢慢轉動著扳指,直直盯著她:“如果你擁有一臺能夠記錄過去的攝像機,在使用它之前請記住,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聖人,沒有人能經得起這種審判。”
“你在說什麼啊?是誰在非黑即白?世界難道只存在聖人和罪人了?”
山以楚眼神憐憫,盡顯高高在上:“這裡沒有哲學和人生道理,只有事實:我們都是爛人,誰先擁有對方更爛的證據,誰就贏了。”
宿衍的食指抵在鼻子處,微微調整呼吸,問道:“你想要什麼?”
“永無止境,”山以楚偏頭,“至於邊長書,我想她會主動退位?看她聰不聰明。”
她說著,直起身子,“時間很晚了,聖子早些休息,老師,我們也走吧。”
議瓏川深深地看了眼宿衍,頷首告別,離開房間,注意力全在山以楚的身上。
終於,她還是問道:“以楚,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