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新聞大規模報道工地塑膠事件外,後面很少有新聞提起,只要傳染病沒方案,就不會有進度。
所以t沈從北也減少關注,此時親臨現場,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一切都恢複原樣,鋼筋水泥還是挖機吊機,都好端端,彷彿從沒出現任何變故。
工地才開工不久,只有一棟相對完好的大樓,沈從北抿了抿嘴角,進入大樓,踩著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樓梯向上走。
水泥牆壁上被工人們用紅色噴漆寫著“危險”“小心”的字樣,歪歪扭扭,深紅的顏色很是刺目。
不知怎的,沈從北聽到轟隆隆的挖掘機運作聲,又好像聽到工人們的吵鬧聲,她從沒封窗的視窗看去,外面很安靜,大樓內也很安靜。
那轟隆聲也許是心跳,是她的心跳嗎?沈從北深呼吸,最近總是出現很多幻覺,也許是壓力太大,雖然她並不覺得這算什麼壓力。
終於到達最後一層,她拾級而上,從頂部傳來的光芒越來越亮,直到完全出現在天臺。
沈從北一眼就看到背對著她的人,眼中閃過錯愕:“你?是你?!”
山千靠著天臺的水泥護欄,長久地望著西邊,秋季白天時間漸短,也更絢爛,傍晚一片片火紅色的雲彩遍佈在天邊,從中迸射赤金色的光芒,明媚而耀眼。
“是你發的資訊,你想做什麼?”沈從北有些咬牙切齒。
山千從容不迫地轉過身,背靠著護欄,語氣帶著幾分失望:“沈家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少,撐不到二十天。”
“你、你說什麼!”沈從北生生打了個寒顫,某支血腥的煙花在她的腦袋裡炸開,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你有二十天的時間,打造你與沈家的棺材。
沈從北難以置信地後退幾步,滿是不可思議,這一切都是山千做的?怎麼可能呢?從建築工地全部成為塑膠,到瘋狂肆虐的疾病,怎麼可能!這是人能辦到的嗎?
夕陽如火,光芒炙熱,沈從北卻遍體生寒,她以為塑膠事件是某個比較罕見的能量事件,她可不信什麼天譴,而傳染病更是意外中的巧合,不久前它還出現過。
這些事離不開自然因素,如果要闡述,用詞必然是要龐大的、玄幻的,地母大聖、能量、神秘磁場等等,那些常人不能三言兩語說清楚的。
然而,一旦將這些龐大事件歸於個人身上時,沈從北不禁顫抖,這超出她的認知,僅憑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這些?一個人可以擁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所有建築工地的亂象是山千的手筆,傳染病是因為她,沈家人一個個的死亡也是她在幕後操控……
沈從北動了動蒼白的嘴唇,這麼多年,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一種悄無聲息來到毀滅性災難面前、咫尺之遙才看到噩夢真身的荒唐感裹挾了她。
她有些茫茫然,又有些絕望,她看見山千的手中出現沈家最後一塊完整的勳章,語氣隨意:“其實我樂意傾聽幾百年前的榮譽,只是——”
山千手中的令牌化作沙礫消散,一如它最後的繼承者,她聳了下肩膀,轉身繼續望著這座城市,屬於她的城市。
“如果延續很久,我更喜歡終結它。”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