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朗,爸爸就拜託你了。”
小孩子的成長或許就在一瞬間。
姐姐是,他也是。
明白了分別是既定的事實,他也紅了眼眶,伸手回抱住姐姐,學著姐姐的口吻:“嗯,媽媽也拜託姐姐了。”
媽媽在當晚離開前,抱了抱他,眼裡也是濃濃的不捨:“想媽媽的話,就打電話給媽媽,不管在哪裡,媽媽都一定會來到鐵朗身邊的。”
“嗯。”他沒有忍住眼淚,落到媽媽手心裡,被媽媽耐心擦去。
父母的分別並不是因為什麼巨大的變故和錯誤,只是兩個人已經沒辦法再繼續走下去了。
繼續勉強下去也沒有意義,所以父母以最為平和的方式告別了彼此。
搬家的時間定在後天,黑尾鐵朗第二天立馬跑到公園。
卻沒有在公園找到那個身影,看著天色,他安慰自己,現在是白天,鈴音說不定下午就會過來了。
他要在這裡等她。
等到太陽落山,天色漸沉,她也沒有出現在公園。
黑尾鐵朗來到他們約定好的樹林裡,兩人的歡聲笑語還歷歷在目,卻在眨眼間變成眼淚滑落。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再勇敢一點?
如果再勇敢一點,他就能告訴鈴音自己的名字了。
他一定會被討厭吧,像他這樣膽小,沒有勇氣,還失約的家夥。
逃避猶豫,一直錯過,最後他吃下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苦澀在他的嘴中蔓延,那是即便吃下和那一天同樣的糖果,也無法消退的苦澀。
坐在車上,黑尾鐵朗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熟悉的景色一點點遠去,他低下頭,擦去了眼角的濕意。
來到東京之後,他有了能夠一起打排球的好朋友孤爪研磨,也在附近結交了很多的朋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直到升入初中那年,黑尾鐵朗和父親提出了要回一趟老家。
大人是不會讓一個小學生自己做電車去那麼遠的地方的,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這件事。
父親同意了。
回到老家,黑尾鐵朗走在曾經年幼時經常走過的小路上,一切好像沒變,都又變了。
公園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模樣,各種器械都纏著老舊的鐵鏽,那片樹林也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土地。
黑尾鐵朗站在那裡,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眼睛酸澀,他才轉身離開。
他來到音駒,加入排球部,一年又一年從青澀的新生成為正選、成為部長。
高三開學前,他陪同來東京玩的姐姐一起去附近的寺廟祈福。
這些年他們都過得很好,如同分別時說的一樣,不管在哪裡,只要互相思念,他們就會去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