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綿延不絕,彷彿將大地圍繞了起來,少了人類的存在,這大陸竟然在短短的二十年內,變得如此的茂密而荒寂。
當年陳桃花與虞錦天的那一場大戰,也影響了不少山川河流的格局,不少城市墜入了深淵,也有不少海床拔地而起,成為了高山。
不過當初風雲變幻,如今已然沉默,只是在這沉默之中,隱隱帶著一絲莫名的躁動,彷彿一切並未結束。
一陣斷斷續續的笛聲,從那條已經許久無人踏足的黃土大道上響起,大道兩側長滿了荒草,已經逼近了中間。
“我不會啊。”恩樂挫敗地看著手中的笛子,這若真是那通人性的含血玉,估計都會笑話它吹得這麼難聽了,不是會反噬嗎?自己嘗試著注入自己的感知力,為什麼這含血玉就跟睡著了似的,連光都不閃了,還談什麼反噬?
可是這樣才顯得淒涼,竟然……毫無反應。
恩樂一張精緻的小臉上,盛滿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她將玉笛上的口水擦了擦,使勁地回想了一下小時候祁赫吹給她聽過的曲子,然後深吸一口氣,繼續。
畢方真的很後悔答應小白狐把含血玉改成了笛子,倒不是因為損傷了它自己的妖靈,而是,恩樂吹笛子真的很難聽。
大寫的難聽!
最淡定的乃是睚眥,它一旦倒下睡覺,哪裡還見一點追殺燭龍時的威風,簡直就是一隻大懶貓,打雷都打不醒,何況恩樂那笛聲。
可是畢方和小白狐就有點倒黴了,這幾日,睡眠質量極差。
蒼野茫茫,燭龍的老窩還遠著,只有笛聲斷斷續續地在天地間迴盪,帶著兩隻妖獸無奈的嘆息,和心塞的對視。
……
另一頭,恩熙坐在麒麟身上,身邊的歐陽子呼呼大睡,而祁赫卻一個人在下面走路,完全沒打算上來一起坐。
麒麟身軀龐大而且可以變身,別說坐三個人了,再來三個都可以。
冷,倔,暫時是恩熙對祁赫這個人的印象。
“你們流浪去哪裡?”恩熙好像也忘了還要找含血玉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祁赫越是對她冷冰冰,她就越想招惹一番。
“不知道。”祁赫似乎不知道疲倦,走了大半天了,速度一直保持在麒麟前面,恩熙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怪人。
“不是去找燭龍嗎?”
燭龍,祁赫的腳步止住,他從未跟恩熙說起過和燭龍的恩怨,只有恩樂知道。
殊不知,之前他與燭龍在江邊的對峙,恩熙便躲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這一切。
“找什麼燭龍啊,我們就遊山玩水!”歐陽子並沒有睡著,他睜開眼睛,眼裡那一絲冷漠,一閃而過,看不真切,隨即換上了一副精明的笑容:“你叫恩熙是吧,我說恩熙小姐,你問題真多啊,一路上都快把我們的祖宗十八代問出來的,難不成是誰派來的奸細不成?”
祁赫身子一閃,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麒麟的背上,他俊眉緊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還有仇家?”
“嘿嘿,這不是很正常嘛。”歐陽子感覺自己說漏了嘴,乾笑兩聲,乾脆就不說話了,一副準備看風景的悠然姿態。
祁赫心裡一陣無語,如果因為歐陽子那些所謂的仇家,一路上耽誤時間,得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五彩萬靈泥?
但是現在歐陽子都已經陪著自己出來了,要是此時說分道揚鑣,似乎又太過分,祁赫俊臉上滿是黑線,對於這個性格奇葩的師父,已經是無言以對。
相傳五彩萬靈泥便是女媧用來捏造萬物的泥土,但是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是古書裡偶爾會有它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