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在說關於我的。”
羅曼這次是真的停下了手上的活,思索著怎麼用合適的措辭,“這個…”
“你就直說吧,公司裡的人是怎麼說我的?”
羅曼小心翼翼地說,“說您有些…傻。”
陸嶼無奈地笑了,他搖了搖頭,半晌後才輕輕地說“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個善良的人。”
就是過於善良,才會將自己的事情排在家人後面,連同陸嶼,也因為過於親密的關系,而被放到了最後。
“我們十五歲就在一起了,分開的時候二十五歲,如果不是他家裡人出了事,我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
關於和劉雪杉的一切,陸嶼總是記得很清楚。甚至微小的細節,有些連本人都不在意的地方,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高一他倆在一起後,直到22歲他大學畢業,兩人始終沒有分開過,或說連架都沒怎麼吵過。陸嶼為了他沒有回a國念書,劉雪杉也沒有選擇北方的大學,而是留在了s市。
陸嶼大學畢業後,兩人過了三年近似異地戀的日子。依照外公的遺言,他繼承了陸氏的部份股份並且進入董事局。除開年底的假期,每個月都要往返a國,累得苦不堪言。
他卻從未抱怨過,因為曾和劉雪杉做過未來的規劃。
等劉雪杉碩博連讀畢業後,他計劃到a國做博後接著搞科研,到時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可那時他不知道,他所做的規劃都抵不過命運。
命運卡的時間點剛剛好,春節前,劉雪杉已經提交了博士論文答辯的申請,並且已經聯絡了在市幾所著名學府的生物研究所,f大的一個附屬機構的研究中心表示只要他取得博士學位,便能直接過去做研究者。
另一個離市稍遠的一流生物研究所也表示同意他過去做博後。
劉爸爸非常高興,陸嶼沒有回a國過春節,留在s市,和他們父子還有堂弟劉瑞過了一個記憶中最開心的春節。
那一年的春節下了很大的雪,劉爸爸一大早起來就張羅,出門買菜,回來和麵剁餡,在灶臺前忙和了整整一天,做了滿滿一桌的菜。預祝劉雪杉未來一切順遂平安。
劉爸爸喝了酒早早就睡了,劉瑞出去找女朋友看煙花,吃完飯也早早出了門。而劉雪杉和陸嶼留下來清理了碗筷,裹著電熱毯倚偎在一起看完了春晚,兩個人關於未來聊了很久。
劉雪杉談了對未來的憧憬,他想認真地做學術,以生物學的領域研究作為終身事業。還談到父親退休後,可以把他也接出國去,那時再慢慢和他出櫃。
他說希望可以一直和陸嶼在一起。
劉雪杉家沒有暖氣,他縮在陸嶼的懷裡,捧著他煮的黃酒燉蛋,說著未來時神情十分認真。
陸嶼看著他笑了,兩人的眼裡彷彿閃爍著名為希望的光芒。
可就在清明前後,劉雪杉的父親,被檢查出了肺癌,已經是中晚期,醫生委婉地說壽命不到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