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意不肯動,子謙只好在床邊守著他,到了夜間,晞陽終於好轉了些,在門口坐著,看天上的月亮。
這段時間他身上似乎消瘦了不少,精神不濟,走路的時候都像隨時能被風吹倒。
子謙捨不得再讓他勞累,自己整理了家務,然後陪晞陽一塊兒在樹下納涼。
“天色看起來像是要下雨,天氣也悶熱。”黑壓壓的天讓子謙感覺到了不安,他托起晞陽的,“不如我們回屋裡歇息。我給你講講最近鄉學裡的事?”
晞陽先是笑著答應了,但看起來精神總是勉強,終在子謙擔憂的目光下,他輕聲說:“我還好,不用擔心。”
空的陰霾被隔在木屋外面,子謙為了逗他開心,故意模仿鄉學裡的老先生。
晞陽一個勁兒地笑,兩人打鬧著打鬧著,就親吻在一起。
“既然這樣,我就跟夫子告了假,先不去鄉學了。你這個樣子,我去了也無心學習,每天只能想著你。”
晞陽不贊同道:“這怎麼行?好端端的,你不回來的時候,我可以住在樹上,不妨礙的。”
夢境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明明身在其,卻感覺靈不附體,好像看什麼聽什麼,都不真切。
項玉孿一頭再紮進去,這時已經出現了“他”拒絕與鄉紳結親、鄉紳惱羞成怒給他使絆子、晞陽為了讓他安心讀書在樹上沉睡等等事件。
來回不過一個月而已,但這一個月裡,似乎故事急轉直下,讓人十分著急。
鄉學再次放假時,家裡來了一位道士,這道士雲遊四方,說是和晞陽有緣分,稀裡糊塗扯了個理由,子謙只得留下他,讓他住一晚。
第二天再起來時,這道士已經悄悄走了。家裡是沒丟什麼東西,但有鄉親圍了過來,說是要除妖。
他們說這兒的柳樹吃人,是成了精的精怪,現在子謙被鬼迷心竅了,最好自己交出柳樹妖。
子謙被他們氣得竅生煙,自己撲倒樹上,抱住了樹幹威脅他們不許砍。
一人難敵眾,動靜吵醒了晞陽,他不忍子謙受傷,出面嚇退了村民,還把一個人活生生嚇去了半條命。
事情發展成這樣,子謙在當地也被妖魔化了,其他人更不敢從這兒經過。不過來也好,落得清靜,子謙幹脆沒有再去鄉學。
那道士又回來了,他揚言要為民除害,收了這只柳樹精。
子謙和他爭鬧,這道士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收拾起普通人來倒是一套一套。子謙一個讀書人,這時根本無法抵抗。
晞陽再次被驚動出來,為了子謙和他打鬥。
這打鬥聲引來了這附近另一個道士,他見道友被樹妖纏鬥,引來天雷,驟然往下劈去。
但這天雷的效果甚至超出他自己的意料。
一時間天昏地暗,雷光乍現,兩道長雷劃破天際,劈向了柳樹的樹冠。
項玉孿在雷光驚醒,他驚魂未定,心打碎了五味瓶似的,各種情緒鬱結在心頭,其最突出的,就是那種醒來之前湧上來的,痛徹心扉與一瞬間的絕望。
他覺得臉上冰涼涼的,抬一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項老師,巧啊!”顏蓁考完倒數第二門,神清氣爽,最後一門是英語,他英語不錯,完全不用擔心。他和華明宇邊走邊對答案,沒想到會在半途碰見項玉孿。
項玉孿見到他,居然破天荒笑了一下,大叔的魅力更濃厚了,看得華明宇都差點兒被閃花眼。
他和顏蓁走了一段路,顏蓁問起晞陽的情況,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簡短:“嗯,對,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