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祖聽完卻笑:“何以就是兩者兼顧呢?依我看,倒不是這樣。”
整個大晉若論對皇帝的瞭解,陳孝祖當然是第一人,這一點陳景書是完全認同的,因此聽到陳孝祖這話,他忙問道:“大伯此話何解?”
陳孝祖道:“依我看,王子騰是太子的磨刀石。”
陳景書心中一驚,不由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這話的意思是……聖上想……處置王子騰?”
陳孝祖道:“若非如此,何以一定要是太子太師呢?旁的職位就真的找不出合適的?”
太子畢竟是未來儲君,王子騰若是他的老師,萬一他對太子施加什麼影響了?
陳景書道:“可……聖上若想對王家動手,之前處置薛家賈家等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又名正言順,何以要等到現在?”
陳孝祖道:“因為他對王子騰還有情誼。”
他對陳景書溫言道:“聖上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若是在當時處理王子騰的事情,王子騰結果如何,也不難猜測,但如今……如何處理王子騰,是太子必須要學的一課,這一課若是做好,想必聖上也可以放心了,至於說王家……不是還有王獻在麼?”
陳景書下意識道:“可王獻他……”
他原想說王獻也姓王,也是王家人,當初會選到旁支的王獻,也有王子騰的影響,因此在這事上王獻可不可用。
但卻又忽然想到,王獻的身份那樣特別,那樣巧合,當初可以說是王子騰的眼光與氣量,但現在看來,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王子騰嗎?這背後就沒有其他人暗中推動?
陳景書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如今有些懂大伯當年的心情了。”
對上陳孝祖的視線,陳景書苦笑道:“這般日子,這般環境,果然還是縱情山水來得好。”
可他不能退。
就像當年的陳孝祖一樣。
寸步不能退。
這就是責任,是他在享受了陳家帶來的種種好處之後,必須要回報反哺家族的。
陳景書問:“這些,是聖上對大伯說的麼?”
陳孝祖道:“是我猜的。”
陳景書頓時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
陳孝祖嘆道:“你還年輕呢……”
陳景書卻覺得心中酸澀:“是我做的還遠不夠好,這才勞累大伯還要為我操心。”
若非如此,陳孝祖何以在此時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