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黛玉面對這樣的場面也愣了一下:“殿下?”
趙載桓道:“前些日子陳庶子給我佈置了好多習題,我一時……一時想岔了,怕辛苦,就請我二哥為我做了一些,陳庶子已經知道了,他昨日說起的時候好似不大高興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
聽到趙載桓的話,黛玉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因由。
只是,趙載桓貴為太子,居然這樣重視陳景書麼?
這並不是為了權勢利益的重視,也不是自上而下的那種看重,他對待陳景書,更像是對待自己心中重要的人,不願意令他失望生氣。
如今闖了禍,就很可憐的想要求原諒。
心中雖然驚訝陳景書在趙載桓心中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黛玉口中卻對趙載桓回答道:“這麼說,事情恐怕有些難呢。”
趙載桓啊了一聲:“夫人也沒有辦法麼?我聽說……我聽說陳庶子最聽夫人的話。”
黛玉抿唇一笑:“哪裡有這樣的傳言了。”
陳景書寵愛夫人,這在京城是大家都知道的。
雖然陳家有不納妾的規矩,但平日裡若說有些酒席應酬,那也是交際中常有的事情。
但陳景書卻有個規矩,飯可以吃,酒也可以喝,但煙花笙歌之地卻是萬萬不去的。
哪怕有那在自家設宴,然後請了陪酒的女子的,陳景書也向來是敬而遠之。
他既年輕又英俊,前程大好,對誰都溫和有禮,哪怕是見了戲子出身的,眼中也不見輕視,談事情的時候,旁邊若有人給他倒杯酒,或是送什麼東西上來,他也都要小聲的說一句謝謝,就算穿的再怎麼暴露的女子坐在他身側倒酒,他也目不斜視,不佔半點便宜,動手動腳的事情更不會有。
陳景書在外也從來不吝嗇表現自己對妻子的情誼,哪怕是被人笑話他懼內,陳景書也不在意,甚至還將此當做一件很榮耀的笑談。
趙載桓也聽東宮裡其他人拿這個打趣過陳景書,可陳景書卻理直氣壯:“怎麼叫丟面子呢?這說明我們夫妻感情好呀!”
趙載桓在略加思索之後就明白了。
說陳景書懼內,他又有什麼可懼呢?
莫說黛玉無父無母,早已是個孤女,就算林如海還在,這世上也從來沒有因為女婿在外頭和旁的女子動作親密,喝點酒就鬧起來的事情。
甚至就算陳景書納妾,只要不是今日一個明日一個的往家裡頭抬,林如海又能說什麼呢?
這難道不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陳景書既無可懼,又怎麼是懼內呢?
他在外嚴於律己從來不是出於懼怕二字,而是出於對妻子深厚的情誼與尊重。
也對,若是懼怕,不過就是不敢偷腥罷了,總歸有了機會是要偷偷摸摸嘗幾口的,哪有如同陳景書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