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新抄的琴譜,但黛玉知道陳景書送她的東西從來沒有不用心的,果然,開啟一看就算是黛玉也不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這裡頭抄的琴譜,許多都是早已不得見的,甚至還有傳說已經失傳的曲譜。
黛玉知道,這些曲譜能夠蒐集到一首便已經十分難得了,陳景書卻給她抄了厚厚的一冊。
將琴譜翻看許久才不舍的放在一邊,黛玉另外拿一份畫冊來,這畫冊不過數十張,卻都是陳景書選了今年自認畫的比較好的送來的,黛玉也能看出每一頁間陳景書的進步。
畫冊的最上方擺了一張紙條。
“有畫無詩,實為可惜。”
這是請黛玉題詩的意思。
他作畫,我題詩……
黛玉一張一張的翻看,心中思量著寫些什麼好呢,待翻到最後一張卻忽然“呀”的一聲。
紫鵑忙問:“姑娘怎麼了?”
黛玉只是紅著臉不說話。
紫鵑再看,卻見那一頁的畫正是一株雪後臘梅,那樹下低頭撫琴的不是黛玉是誰?
按陳景書在畫上題的小字來看,這應當是他所住院中的臘梅,而那樹下撫琴的身影,與那晚湖邊撫琴的黛玉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因梅雪相襯託更多了幾分風骨仙姿。
黛玉紅著臉想道,原來我在他心中竟然是這般模樣的嗎?
只是、只是送這個給我,多羞人呀!
何況,叫我題詩,這畫我又怎麼好題呢……
紅著臉,卻又止不住的歡喜。
陳景書雖未畫她的具體樣貌,但那低頭垂目的樣子也是美極了。
倒是另一邊的陳景書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滿屋子亂轉:“菖蒲,我前幾日看完收起放在桌上的那副畫呢?”
菖蒲道:“大爺不是說將桌上的畫收一收,整理起來給林姑娘送去嗎?我已經整理裝好了,前兒揚州那邊送東西的人來,已經給他們一起帶給林姑娘了。”
陳景書:“——!!!”
你說啥?!
菖蒲見他表情不對,忙問:“可是有什麼不妥?”
陳景書道:“我讓你收的是我放在桌子中間已經選好的那一疊,不是我卷好放在旁邊的那一張啊!”
菖蒲伺候陳景書多年從未出過錯,這回卻送錯了東西,不由面帶愧色,剛要自責,陳景書擺擺手道:“罷了,已經送過去了,也追不回,就這樣吧。”
等菖蒲退下了,他卻忍不住捂住臉,臉頰的溫度如何都降不下來。
黛玉一定看到那副畫了。
這、這……多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