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黛玉臨走的時候,陳景書卻發現外頭來接她的人卻多了幾個,想必是臨時趕來的,瞧著穿著打扮比之前幾個僕婦還要精細一些,恐怕品級也高點,心裡不由哼了一聲。
大約是終於想起來,林如海如今雖只是個四品禦史,卻也還有個頗為看重他的一品大員做老師呢!
因這事,陳景書回去的時候就不太高興,哪知道回去時剛走到大門口,就見家裡門房正在驅趕幾個白面板紅頭發的人。
噫!老外?!
陳景書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年頭連眼鏡懷表座鐘玻璃之類的東西都能出現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了,那麼出現幾個老外也很正常嘛。
陳景書雖好奇,一時卻也沒湊上前去,而是對紋枰問道:“這就是洋人?看樣子不像是第一次來呀。”
陳孝祖府上的門房還是頗為規矩的,往常來的人無論身份地位,都是客氣禮貌,從不仗勢欺人,如今對這幾個老外這麼不耐,想來是被煩了不止一次。
紋枰倒是熟悉事務:“這幾個鬼子好像是想要要傳什麼教,還想在咱們這裡蓋他們的寺廟,要傳播他們的那些歪門邪說,唉,來了好幾次了,老爺剛開始還見過他們兩次,好言好語的說本朝立國時就把他們那個什麼神給禁了,可這幾個鬼子還不甘休,少則一月多則兩月,總還要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年頭鬼子還不是單指某島國,大家把這些長相與自己不同,顯得十分奇怪的老外們統稱為鬼子。
當然了,這算是不太友好,具有貶低意味的稱呼,正常的稱呼就叫洋人,若是尊敬的,會稱呼他們的具體國別,比如某某國人,不過這年頭大晉好像很少有人能分得清這些老外到底是哪國人。
陳景書聽了紋枰的話倒是有了幾分興趣,看來這幾個老外應該是傳教士之類,來大晉想要傳播宗教,蓋教堂什麼的,能夠不遠萬裡來到大晉傳播信仰,而且還能學會一口流利的大晉官話,可見這幾個傳教士也不是一般人,這種傳教士多數在原本國家也是很有學問的特權階級人士。
想了想,陳景書對紋枰問道:“我想跟那幾個人聊聊,算不算麻煩?”
紋枰笑道:“這有什麼麻煩,大爺有興趣,只管把他們叫來問話便是。”
他只以為陳景書大約是沒見過這種相貌怪異的人,因此有些興趣,何況這幾個鬼子對陳孝祖來說除了煩人些,也確實算不上麻煩,因此並不當什麼大事。
得了紋枰的肯定,陳景書便走上前去道:“先不忙要他們走。”
正在趕人的門房一見是陳景書開口,立馬笑道:“大爺認識他們?”
陳景書搖頭:“不認識,有點好奇。”
那幾個外國人見了陳景書一句話就叫門房不再驅趕他們,頓時眼睛一亮,連忙上前道:“這位大爺你好,我們是來自……”
“等等,等等!”陳景書連忙打斷他:“我不叫大爺,我姓陳,你們叫我陳公子就行。”
這幾個外國人雖然會說大晉話,但總帶著點口音,用這種神奇的語調叫他大爺,聽起來簡直酸爽。
那幾個外國人來了大晉快三年,一直被拒絕簡直快要絕望,這會兒突然遇見了陳景書這麼個對他們言語友好的人,當下喜不自勝,陳景書問啥他們說啥。
因他們都取了大晉名字,那領頭的叫盧克思,這名字聽得陳景書嘴角一抽,不過想想好像和盧卡斯相似,這倒是個外國人名字的音譯。
可惜大概為這幾個老外取名的人不太懂外國人的名字,就以為他們是姓盧,於是另兩個一個叫盧明禮,一個叫盧守安,行吧,總算是有個稱呼。
陳景書請幾人去附近酒樓,要了個雅間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