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與人交往時,說起來也是秀才舉人的,卻連首詩都不會寫也不行。
王撰想著,詩詞雖不是正道,但也是文人雅趣,學一學也是好的。
因詩詞不甚重要,因此王撰自然不必如同教制藝那般壓迫陳景書。
王撰的學問確實很好,每路過一地他都能引經據典講出當地不少名勝故事來,相關的詩詞文章也念給陳景書聽,因都是寫美景美食美人的趣事,並一些作詩的要求和技巧,陳景書覺得這個有意思多了,就連王撰要他寫詩他也不覺得辛苦。
可惜王撰看著陳景書每日的詩文直搖著腦袋唉聲嘆氣。
哪怕是初學者,這詩寫的也太慘不忍睹了啊。
可看著陳景書的樣子,也不像是故意寫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他。
王撰簡直不明白了,這陳家大公子並不是個愚笨的人,讀書的事情雖還有幾分小孩子心性的貪玩,但平日裡也算刻苦,那麼幾分貪玩也不妨礙了,何況他於讀書制藝一道確實頗有天分,才學了半年多,寫出的制藝就已經很有樣子了,在王撰看來,只要陳景書這麼穩定進步下去,說不得陳家真的要出第二個十一歲的秀才呢。
可這麼個學生怎麼就在作詩方面那麼令人絕望呢?
船隻一路走到了京城,陳景書也沒能寫出半行能看的詩來。
王撰嘆了口氣,心想,詩寫不好就寫不好吧,反正科舉又不看重這個。
陳景書絲毫不能理解王撰的心情,他跟著陳孝祖派來接他的人一路去了陳孝祖在京城的府邸,先是在碼頭坐車,之後又換轎,直到府中內院陳景書才被許下地自己跑。
陳孝祖比陳孝宗大了六歲,今年也有四十四歲,但他看起來要更年輕一點,且氣質儒雅,只在下頜留了一點清須,看起來像個名人隱士多過像是大權在握的左都禦史。
陳景書連忙上前拜見請安,陳孝祖伸手拉起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笑容:“嗯,長大了,我也有五年未見你了,還記得上回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麼點高呢。”
陳孝祖伸手比劃了一個身高道:“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就連你大姐姐都要出嫁咯。”
陳景書道:“大伯比起當年倒是半點沒變。”
看起來完全還是三十多歲的人。
其實莫說是三十歲四十歲,就算是五十歲,能做到左都禦史的位置上也完全說得上是年輕了。
陳孝祖問道:“家裡可都還好?”
陳景書答道:“都好,只是聽說大姐姐出嫁,父親和母親因不能前來所以十分遺憾呢。”
陳孝祖笑道:“我瞧著你還有話沒說吧?”
陳景書一愣:“大伯怎麼知道?”
他確實還有話沒有說,但如今還沒有半點話頭露出來,怎麼陳孝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