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才不喜歡那種政論課呢,一個個的都是算計,麻煩死了,那有出去掙錢開心,那個老迂腐,整天都煩死我了,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燕然聽著秦安北給夏寒交代任務,他都快要睡著了,索性也不聽了,走出屋子。
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
月光如練,照射在大地上,多了幾分清冷的光輝。
一震夜風吹起,床邊的簾幔飄動。
豆蔻燭火閃爍了幾下,橘黃色的燈光照暖屋子,昏昏暗暗。
屋子裡,宋國安摘下自己的盔甲,用乾淨的絹布仔仔細細的擦拭。
這些事情,他不是不可以讓下人去做,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仔仔細細的擦拭自己的盔甲。
這件盔甲跟隨了他很多年,還是在宋家最鼎盛的時候,先皇賜給他的。
當初的宋家,可是趙國最強的家族,可惜,他的兒子們……
宋家無人繼承,無論當初如何的輝煌,最終都會走向落敗。
臉頰上劃過一滴淚水,覆蓋臉上密密麻麻的皺紋,時光和青春早就已經逝去,帶走了他曾經的榮耀,還有他最愛的親人。
唯一現在還能陪伴他的,就剩下他的這個盔甲了。
他將盔甲抱在懷裡,感受著這份溫度。
宋家,已經寂寞了兩年了。
一個個兒子離自己遠去,雖然他一直都知道戰死沙場是一份榮譽,他應該以此為傲,但是其中的落寞,真的只有他才知道。
沒有機會在到邊塞去保家衛國,現在的他只能做一個不大不小的護城將軍,每天唯一的職務就是帶著一群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穿著官兵服,在城中巡遊一圈,解決一些百姓家長裡短的事情。
那雙長滿老繭的雙手,再也沒有拔劍出鞘的機會。
劍上他最小的兒子親手繫上去的紅纓,已經褪色。
“宋將軍。”忽然安靜至極的屋子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宋國安猛地一抬頭,是誰?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這個屋子,自己的警覺性已經下降到這種程度了麼?
“將軍身體可還安好?”伴隨著一聲輕笑,她的聲音冰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