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充耳不聞,繼續整理好衣領,接著彎腰穿鞋。
“格蘭傑不想我們回去,一定會‘在民眾的強烈要求,不得不’對我們使用吐真劑。佈雷斯、潘西和馬庫斯不需要擔心這個,他們本來就不是食死徒,但是我……”德拉科咬了咬唇,忍不住隔著衣服撫上自己曾經印有黑魔標記的小臂,輕聲說道:“想騙過吐真劑,只有先騙過自己。”
威廉站直身子,側過身看著他:“真的是因為格蘭傑?既然你想到她會這麼做,為什麼不在協議裡做好防備。”
德拉科咬唇不語,沒法說出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他就是打算喝下吐真劑,說出自己不是食死徒的“事實”。
馬爾福家想要重新站上金字塔頂端,那就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摘掉身上的罪名,而不是簡單的和官方交換赦免權,成為一個公開的脫罪者。
他的沉默已經給出了答案,威廉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霍普的哭聲卻突然爆發,驚天動地的刺激著兩個人的耳膜。
德拉科咳了一聲,趁機試探的看著威廉:“她也許餓了?我,我不知道怎麼辦……”
威廉深吸口氣,大步回到起居室,給霍普換下尿布,又一言不發的到廚房沖了瓶奶粉,用保溫咒控制在最合適的溫度,放在餐桌上。
“你真的要出門?她萬一又哭了怎麼辦?”德拉科跟在他後面小聲說。
威廉依舊沉默著,做完一切,再次大步走向門口。
“威廉?”德拉科的聲音在身後,帶著點委屈叫他的名字。威廉腳步一頓,已經摸上門把的手鬆開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了下去,在德拉科的注視下匆匆離開。
從家裡出來,威廉並沒有走太遠,就在隔壁街道某家快餐店裡點了杯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德拉科此時不在面前,他才終於冷靜下來,得以認真思考斯萊特林們目前的狀況。
不得不承認,德拉科說的沒錯,吐真劑測試這一關是他們必須要過的,就算赫敏不說,也會有別的巫師提出測試要求。
一直以來,馬爾福家在斯萊特林內部也有著諸如狡猾、毒蛇之類的形容,在英國魔法界更不是什麼受歡迎的角色。巫師們對馬爾福的回歸只會充滿不信任,吐真劑測試是改變風向的最佳手段,就算不能真的讓人相信馬爾福家無罪,也足以埋下懷疑的種子,方便以後行事。
戰爭時期的混亂讓很多事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像千年前的四巨頭時代一樣,只能靠著巫師們的“據說”記錄。大部分人理所當然的知道德拉科·馬爾福是食死徒,相信就是他將食死徒放進霍格沃茨,是他企圖殺死鄧布利多。
但現在的情況畢竟和四巨頭時代不同,德拉科·馬爾福還活的好好的,如果他本人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否認所有“據說”,無疑會顛覆大部分普通巫師的認知,讓他們産生疑問。更不用說這次測試只會是魔法部強制提出,德拉科被迫接受,沒人會把它當做一個陰謀。
沒有魔法能騙過吐真劑,但是可以選擇騙過自己的記憶。如果自己都相信謊言才是真實,那麼吐真劑也就失去了作用。魔法界人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從來沒人懷疑過吐真劑的權威,因為記憶修改咒即便在黑巫師之間也很少被使用,從沒有人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為了透過測試而對自己使用這種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永久後遺症的咒語。
德拉科的計劃考幾乎面面俱到,但威廉卻沒辦法欣賞,因為這個計劃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先生,您的咖啡。”穿著廉價制服的店員將一杯義大利濃縮咖啡擺在威廉面前:“請問還需要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