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裡貪戀權位,惦記的感覺比誰都要濃烈,卻偏偏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淡然模樣。
被人當面挑破後就惱羞成怒,用長篇大論的慌張掩飾自己內心的膽怯,這種人卑劣的性格,還真是不多見。
如果真的要論“虛偽”兩個字,恐怕蕭玉茹還是要排第二,這第一的位置除了慕容晟之外無人能當。
他這種隱忍虛偽的性格,在二十多年的皇子生涯中游刃有餘,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成為這場奪嫡內鬥的最終勝利者。
這樣的人的心機是否深沉暫且不說,但是裝模作樣的本事一定是無人能敵。
蕭易安突然笑了起來,“我剛才只是希望齊王殿下不要屈居於人下,或許努力一下封個重要官職不是什麼難事吧,並沒有提到什麼儲君之位啊,殿下在想什麼呢,未免太多疑了吧。”
幾句話四兩撥千斤,避重就輕的轉移了重點,將剛才尷尬的局面化解開。
蕭易安方才說話留有餘地,話留了一半就是希望能引對方上鉤,如今果然這樣了。
慕容晟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來郡主真的很會開玩笑,只是這樣的話還是不說為好,免得讓人誤會。”
“誤會與否,全看對方心中所想所思。如果心中並無此想法,自然不會聯想到此處,縱然別人說的再多,也只是當耳旁風一樣,吹吹就過去了。”
蕭易安盯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但是有的人不一樣,如果心中日日夜夜朝思暮想,難免會聽錯想錯,齊王殿下,你說呢?”
“郡主真是會說笑。”慕容晟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話後,便不再吭聲。
蕭易安才不管他會不會接話,反正已經談起了這個話題,他自己心中有數。
現在朝堂上兩位皇子分庭抗禮,可以說正好是個混水摸魚的機會,慕容晟雖然是穩中求勝,可向來不會放過這種好時機。
落井下石這種事情,他做起來最是得心應手了。
蕭易安不再多發一言,行行禮告辭了,讓別人看到了她和皇子待在一起,哪怕是個最沒有地位的,恐怕也會認為她要攀龍附鳳。
沒辦法,宮中險惡流言可畏,人心就是不憚以最惡意的想法去揣測他人。
慕容晟看著她緩緩離開,腦海中不禁又想起那日她在獵苑紅衣似火的樣子,那樣策馬馳騁的英姿,不像是個公侯府內的小姐,倒像是個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女。
平日裡嬌嬌柔柔的閨閣千金見得多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外柔內剛,又聰慧狡黠的女子,猶如一匹烈馬讓人情不自禁有著想要馴服的慾望。
不知將來誰人有幸,能夠迎娶到此等佳人。
慕容晟摸了摸自己右手戴著的白玉扳指,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
他還要去御書房向燕皇覆命,不用內監引路自己直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嗅一下似乎還能聞到兩人交談時對方身上淡淡的果香味道。
各種各樣的花香和薰香聞得多了,還是第一次聞到這種果香。
慕容晟的心情變得好了些,去往御書房的腳步都格外輕快,像是沐浴在夏日清爽的陽光下,在銀裝素裹的宮殿中多了些不同與往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