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一根鳳翎。
他給了我,猩紅華麗的羽毛,幾乎燙手。
他走了。
我用神力鎖住筋脈不要讓忘情丹發作,我拿著他的鳳翎拼命跑去南海,我去找鳳族求救,我不想讓他死。我不知道這忘情丹會不會讓我連他的名字都忘記,所以我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抵抗忘情丹上,到南海的時候已經累竭不知何時,渾渾噩噩之中我始終記著兩個字。
鳳絕。
我很快就醒了,一群鳳凰圍著我問我鳳絕怎麼了,我也不知道鳳絕怎麼了,我的記憶裡只剩下了鳳絕兩個字。
他們又問我鳳絕在哪,我想起兩萬年前在冰牢中見過他,於是告訴他們可能在幽冥山。那群鳳凰便焦急地飛走了。
我筋脈受損,所以在南海逗留了一天,我忘記了過往兩萬年發生的很多事情,回首往事一片空白和混亂。第二天回到了玉良山,途中我聽說鳳絕死了,我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嘆氣。
我對鳳絕的那身紅衣和那驚豔絕倫的五官尤為印象深刻,卻不知道為什麼。
玉良山很空曠,除了我自己再也沒有別人了,鳥叫蟬鳴都變得格外悽涼詭異。我胡亂之間走進一間臥室,那裡好像是誰居住過一樣。可是我不記得玉良山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
我拼命翻找,我想找到這個房間住的人的任何一樣東西,任何一樣!終於在我衣櫃下面找到了一個箱子,我把它開啟,裡面卻只有一些瓷器的碎屑,像沙一般,細細地從指間溜走,瓷屑中露出一段紅繩,我把紅繩拎出來,看見繩子的一端綁著一個瓷人的斷臂,斷臂的衣袖是紅色的,而紅繩的另一端綁著的卻是一個人,那個人竟然是我自己。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迷茫之間好像有人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戚戰,幹戈戚揚的戚。
☆、故事
“我輪回結束之後回到長白之巔就看見了他,我記得我出生的時候他就是那副模樣,我後來又聽很多人說,和胥顏一個時期的那些真神們都已經隕落,胥顏卻仍然還是那副模樣,沒有人知道胥顏年幼時是什麼模樣,他們都沒見過。
後來帝羨隕落,我繼承帝神之位,那時我才知道胥顏是跟隨三界而生,還有三界之根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在做所有事情的時候都要將胥顏考慮進去,我也不得不考慮他的所有行為舉止喜怒哀樂。
過了很多年我才發現,與其說他是三界的牽制,不如說他是三界的傀儡,他的確影響著三界生息,但是就算他不嗔不怒,最遲千年,三界總要自己出點事,三界出事的時候,他也會受到牽連。”
鳳絕咬了咬牙:“就像三界誕辰之日,他痛苦不堪的模樣嗎?”
博禦呵呵一笑:“三界誕辰,世間億萬生靈徹夜狂歡,他生不如死。”
鳳絕揮手,將桌上的茶杯茶壺盡數掃到地上,瓷器盡數破碎,他大吼:“我不想知道這些!我只想知道他在哪!”
幽冥山大戰,帝坤現世,命令所有魔族退回魔域,戚戰手執真神令出現在三界邊境,戰爭休止。
可是當他涅槃之後回到冰牢,原本應該躺在冰床之上的胥顏卻不知所蹤。他找遍所有的地方,魔域,落凰嶺,長白之巔,可是到處都找不到胥顏的身影。他匆匆跑回來找博禦,卻聽博禦說了這麼多的廢話!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
博禦心平氣和地說:“真神天生地長,世人都說我也是真神,可是我哪有資格成為真神,我不過是出生於帝龍一脈,身懷帝王之氣,我之所以能夠統帥三界實屬無奈,帝羨神力將竭,世間只剩胥顏一個真神卻從不理會俗務,我只好透過無數次的輪回歷世來凝聚神力。自古真神歷劫需經九九八十一聲雷劫,但我不是,那時胥顏為了掩蓋我的雷劫之數叫龍族和鳳族舞樂助興,結果後來龍族和鳳族打了起來,一片混亂正好讓諸神忽視了我的雷劫之數。我從白彥歷劫時他不同樣為我聲東擊西,你可有注意我的雷劫了嗎?”
鳳絕無奈地呵呵笑了一聲。
“自古真神皆生於自然,盤古生於混沌,女媧生於蛇靈,共工生於水,祝融生於火,帝羨生於石,胥顏生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