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了。”狐九深深地嘆了口氣,將他回青丘的一系列事情都和長纓細細道來,長纓聽得驚訝不已,尤其是聽到狐淨謙死的時候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白彥不知道他們說得是怎麼回事,但是也聽得很認真。
“當初那個道士是狐淨謙他們特意安排的,可恨的是我竟然相信了。”
長纓道:“不過那道士說得也並不是假的,我估計狐淨謙只是想誘你去長白,想讓你死在外面,卻沒想到你不但沒有死還真能拿到天池之水。這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狐淨謙也算自作自受了。”
狐九紅了眼睛道:“可是,我連我孃的遺體都沒看到,我真的不相信她死了。”
長纓握住狐九單薄的肩膀道:“那天晚上我找不到人,便脅迫了紫鳴洞的一個下人,據那個下人說,你孃的遺體被大夫人下令扔到了亂墳坡,我去亂墳坡找了兩天但是什麼都沒找到,至於阿碧,誰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按你的說法,她定是被大夫人他們毒打了一頓,又將她丟下了海,幸虧被老爹救了下來。”
狐九在地上轉了一圈,狠狠抓了把頭發:“不會的,娘親的身體一定還在那裡,我一定要回去找找。”
“狐九別傻了,”長纓制止狐九,神色凝重,“狐淨謙已死,剛剛你也看到了,狐淨軒把他的死算在你身上,你已經是百口莫辯,現在回青丘豈不是自投羅網。”
長纓頓了頓道:“狐九,我覺得狐淨廷說得有道理,他雖說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比起你們那一大家子已經算好的了,至少他從沒傷害過你和你母親,現在青丘最想抓得是你而不是你母親,就算你母親的身體還在青丘,還在他們手裡,他們就算引你出來,也會好好保護好你母親的身體。”
白彥好像聽懂了一般贊同地點了點頭。
狐九咬著牙雙拳緊握。
長纓見狐九也明白其中道理,便又說:“所以當務之急,你還得先去找那個能證明你清白的人再回青丘。白城長老也說了,青丘還有他在,你就不用操心青丘的事了。”
狐九也覺得長纓說得有道理,只不過想到匆匆一見,又要分別,三人這天晚上準備了幾個好菜,蛟老爹吃完就離開了,剩下三人一人抱著一個酒壇痛快地大口喝酒。
狐九和長纓之間的交情自是不必說,白彥雖才認識二人短短一日,但是寥寥數語竟然志趣相投,相見恨晚。
後來白彥抱著長纓大腿大著舌頭說:“你小子,給爺我等著,爺、爺定要將你煉成龍隔……龍劍。”
長纓伸腿一腳踹在白彥腿上,罵道:“滾。”
狐九抱著酒壇,迷濛的雙眼中突然出現一抹白,狐九眨了眨眼,扔掉懷裡空了的酒壇,去搶長纓手裡的,最後三人醉得互相摟著脖子哈哈大笑了。
這是狐九三百多年來,過得最舒心快樂的一天,多年後回首往事,記憶猶新,只不過那時早已物是人非。
第二日一早,狐九和白彥告別了長纓和長纓,從三人回來時的那個千蛟洞洞口跑了出去。
狐九看著不遠處翻騰的海水,眼中一片茫然,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從長白山回來會是這麼個結果,他滿懷希望取回了天池之水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怎麼會想到,娘親沒有等他回來就去世了,狐淨謙惡有惡報,長纓不但被當做惡徒還被打得體無完膚,就連他自己現在竟然也變成了殺人逃犯!
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狐九知道,在海的那一面,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長白之巔。
白彥伸了個懶腰問道:“你要去哪?”
狐九看著遠處千蛟洞正門以及懸崖上星星點點的火光,面向廣袤的東海突然問道:“你並非真心想要幫我,或許見到我的確是偶然,但是你跟著我,幫我,救我,都是別有用意的是嗎?之前你和狐榮對抗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使盡全力,狐榮的法力我清楚,你能和他相對那麼久卻不顯疲態是因為你的修為比狐榮高太多了,我甚至在想,兩個狐榮加起來是否能打過你。”
狐九不想以這種惡劣的心思去揣摩別人,尤其是幫助過他,昨夜還和他把酒言歡的白彥,可是有些事容不得他不多想。
白彥伸著懶腰的動作慢慢停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凝固,半晌他點頭道:“你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笨嗎,的確,我跟著你是有目的,但是絕對不是害你,我只是想看看闖過盤雲階的狐妖究竟有什麼本事。”
白彥說著從小到下看了看狐九說道:“可是我實在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本事,修為這般低弱,性格軟弱,難道僅僅是因為你身上的上古血脈?”
狐九嗤笑一聲,白彥未免太過高看他了。“我沒擔心你會傷害我,因為或者保護我,或者傷害我,對你來說都毫無益處,再說,你可是中皇山的少主。”
“哈哈哈,”白彥重重拍了拍狐九的肩膀,問道:“走吧,你不是要去長白之巔嗎?正好我也想去逛逛呢,我帶你去。”
白彥說著,抓住狐九一條胳膊就將狐九帶到天上去了。
長纓送走了狐九和白彥二人後便糊裡糊塗把家裡剩餘的藥粉撒到了傷口上,然後穿好衣服準備去人間走去,他不在這麼久,家裡物資短缺,蛟老爹身體不便從不出門,他還得去人間採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