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陽抓了抓臉,扯著嘴角道:“你給我的那個錦囊……丟了。”
“丟了?”狐九也是不知該驚訝還是該怎麼樣才好,怎麼會丟了?
“是啊,不知道掉在哪裡了,可是我也沒去什麼地方啊,剛才我已經將我去過的地方都找過一遍了,但是沒找到,你那個錦囊很重要嗎?我這裡少說還是有幾個錦囊的,不如賠給你一個?”
“不必了!”狐九立刻拒絕:“多謝上神,丟了就丟了吧,上神莫要自責,您幫了我,這錦囊就算我們扯平了吧?”
“當真?”
“自然。”
“哈哈,好,狐九,銜陽我交了你這個朋友,日後有事大可來長白之巔找我!”
狐九為來長白山取水前前後後已經三個月,光是爬盤雲階就爬了整整兩個月,此回去青丘還要好幾日,也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於是很不好意思的謝絕銜陽要留他的打算,決定立刻啟程返回青丘。
路過飛鸞殿,狐九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正門行了一禮,喊道:“狐九多謝胥顏真神賜水之恩,他日必將報答神君恩情。”
飛鸞殿安安靜靜。
狐九也知道胥顏不會見他,他抓緊了手中的小瓷瓶,不知為何心中一片混亂。與此同時,落日閣,胥顏手裡拿著一個花色錦囊,銀絲線,挽蘭花,抽口玉鈴鐺,赫然就是君斕送給狐九的那一隻,胥顏看著樓下狐九遠走的身影,毫不在意地將錦囊丟到了腳下。
下山比上山可容易多了,而且不知為何,狐九竟然感覺自己現在渾身竟然有用不完的力氣,甚至跑著跑著他都能飛起來了!難道是天池之水的緣故?想起銜陽跟他說的話,他不由高興起來。
這還是狐九生平第一次能夠自己駕雲飛行,以前都是長纓帶著他飛。長纓是東海邊上的一隻蛟妖,被東海龍族所棄,又沒有族群,故而自幼便形單影只,他母親早亡有一個父親,父親年老體衰身體不好,二人相依為命,狐九為母求藥差點死在東海是長纓救了他,二人身世相仿,惺惺相惜成為好友。
狐九這次走之前還特意囑託了長纓照看母親,若是沒有長纓相助,他也不敢不遠千裡來長白山。
狐九連跑帶飛日夜兼程終於趕回了青丘,然而當他站在青丘山門前看著隱匿在草叢之中無形的陣法突然有些膽怯,他這一走就是三個月,也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會不會怪他?
想著在第一個幻境中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狐九心裡至今不能平靜,想到原本快樂活潑受盡寵愛的母親就因為生了自己而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狐九便覺得自己簡直罪孽深重,狐榮的誤解和整個青丘的排斥更是讓她心境每況愈下,只希望他費盡辛苦取回了的天池之水能夠讓母親好起來,狐九坐在山腳一塊大石頭上握著小瓷瓶嘆了口氣。
青丘山的守備情況狐九早已摸得清清楚楚,是以等到守衛換班的時候,他才悄悄的從幻障中穿過,幻障是青丘山入山的法陣,除了青丘山眾人,無人知曉如何破陣,陣法延續數萬年,就連天上的神力高深的神仙都無法輕易穿過。
就因為這樣,山前的守衛其實並不嚴密,只從山前入口到狐九和白靈所住的後山陰洞這一路守衛很多,好在狐九經驗豐富,一路有驚無險順利回到了陰洞。
這個陰洞是狐九剛出生不久後阿碧找到的,面積不算大,但是裡面好像是原本便有人住過一樣,裡面有一張石床,石床旁邊有一個甘草堆,那是狐九沒化形之前住的地方,後來便成了白靈的窩。
山洞中間有一個大火坑,坑裡的火一年四季白天黑夜都不滅地燃燒著,將這個陰冷潮濕的陰洞烤得一片溫暖,石床右側是一個很簡陋的小櫃子,左側一整面牆都是柴火,狐九臨走前就將這面牆全部塞滿了幹柴,就是害怕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害怕火一旦熄滅受了陰冷,白靈的病情會加重。
狐榮當初本打算將白靈之事徹底隱瞞白狐一類,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白靈和父親和兄長來紫鳴洞要人,白靈卻因害怕給家族抹黑,拒絕再見自己的父親和兄長,故此,三百年未曾見面。但是白靈不知道,白狐一類終究是認她這個女兒,不然就憑狐九一個未成年的小狐貍,阿碧一個侍女,二人如何能弄來這三百年的靈藥?
狐九飛快地跑回陰洞,激動地心都怦怦直跳,剛剛跑進洞口,就喊著:“娘,娘,我取到天池之水了,娘!小九回來了!”
很久之前娘親就已經說不出話了,所以他進來的時候也不指望會得到娘親的回應。可是,為何也沒有聽見阿碧的聲音?狐九站在洞口,茫然驚慌,他竟然在這黑漆漆的洞裡感受不到一點屬於娘親的氣息,這個洞裡,沒有一絲火光,沒有一絲溫度,陰冷的猶如冰窟。
“娘……”說出口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
狐九憑著感覺對著火堆的方向揮掌,一束火燃了起來,照亮了洞中一切,可是那幹草堆上卻什麼都沒有。
“娘!”
整個陰洞一目瞭然,根本沒有白靈的影子,甚至一點點氣息都感覺不到,娘親去哪了?狐九看向牆壁上那些柴火,少得那些數量基本上只夠燒三天的!難不成那個時候娘就不見了?怎麼可能!
阿碧呢,阿碧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