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起身,一把掀開簾子。
外面很黑,這裡似乎離瀧曲河上那座聲生橋很遠,因為附近幾乎沒有燈火,所以一片詭異的氣氛,簾子底下躺著兩只赤狐。狐九不禁皺了皺眉,這兩只狐妖都化出原型來了,也不知那人是下了多重的手?
狐九往四周看去,連個人影都沒有。他一躍跳到岸上,順著河提向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剛才聽見丫鬟向狐媚兒說妖皇到了。
妖界眾妖為歡迎妖皇蒞臨特別在瀧曲河上游兩公裡的地方建築了一個廣場,廣場上修了一個兩丈高的高臺,以供歌姬舞姬獻藝之用,每年的這個時候,妖界蒞臨,整個廣場歌舞昇平,一派勝景。
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狐九很快跑到廣場那裡,廣場現在已經被虎豹狼妖守衛給整個圍了起來,各個手持長戟,神色肅穆。現任妖皇名鴻楨,乃是虎妖,時年不過五萬歲,可謂一代年輕梟雄了。
空氣中彌漫著煙花燃放過後的味道,廣場裡是一片人山人海,根本看不清人的長相,想在這裡找到君斕,狐淨軒或者狐媚兒真是難上加難。狐九嘆了一聲,悄悄走進了人群。
主持晚會的是個柳樹樹妖,他正站在廣場中央的高臺上面,激情昂揚的歌頌著妖皇的豐功偉績,但是近些年來三界實在是太過太平,所以那些話都是陳詞濫調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但是眾妖還是聽得很認真,因為太平盛世更讓他們喜歡。
狐九朝廣場上面看去,只見半空中停著一頂虎皮坐轎,妖皇一身紫色皇袍坐在上面,狐九站在這裡地方正好有燈光照亮了妖皇,只見妖皇正襟危坐,雙手一會兒放在膝上,一會兒握到一起,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狐九微微皺眉,之前他和長纓來逛年集的時候見過妖皇,那時候妖皇整個人癱坐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完全沒有現在這般拘謹,這是怎麼回事?狐九不由得將視線移向妖皇右側的那頂全黑緞包裹的黑色坐轎上面。
旁邊的人也都在討論那坐轎裡坐的是什麼人。能夠和妖皇平起平坐,似乎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
狐九在柳樹妖激昂的講話中聽著那幾個妖怪探討。
其中一人說,“能和妖皇平起平坐,怕不是天帝吧?”
一個人立刻反駁他:“你真是亂講,天帝政務繁忙,輕易不下界的,再說,若是天帝為何要擋住不見人?”
被反駁的人不服氣道:“萬一天帝不想招搖呢?”
周圍幾個人紛紛“呿”了一聲,似乎都不贊同那人的話。
又有人分析道:“你們看那,這人的身份顯然要比妖皇低一些,但是看妖皇的態度,顯然是很尊敬轎中坐的這人。”
“有道理有道理!”
“妖界中有誰能得到妖皇的敬重?”
一個妖怪摸摸下巴道:“肯定是德高望重的,妖界青丘白城,蓬萊致舜老妖,猛虎一族的長老冷摯不都有可能嗎?”
“哎,你們說難道就不可能是女的?”
幾個人同時對視一眼,似乎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起,紛紛奸笑了起來。
女的?
狐九轉頭離開了這夥人,默默地想,那個人喜歡白色,不可能在這黑乎乎的嬌子裡。
狐九在人群裡鑽來鑽去,他對妖皇沒興趣,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君斕。
狐九找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君斕,因此心中越發著急,他離開之前君斕和狐淨軒在一起,可是現在她能去哪?不會是在找自己吧?
就在這時,廣場上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驚呼,狐九尋聲望過去,只見狐媚兒一席盛裝一步一步走上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