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顏嗤笑一聲,不以為意:“本君身為天地真神,你能報答本君什麼。”
狐九徒然失落,是啊,他是真神,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他壽元亙古,無生無滅,一個人支撐長白之巔……對了,一個人!
狐九悄悄握緊胥顏的衣袖,雙眼堅定,看著胥顏一字一句:“神君太過孤獨,狐九想要陪著您。”
一瞬間,茶碗驀然停住,碗中的茶水卻仍然轉動著餘波,餘波中心,一顆小小的茶葉末正原地旋轉,陷入了無休止的旋渦之中。
那雙滿含深情的雙眼緩緩變成了紅色,眉目也逐漸生動起來,胥顏描摹著狐九稚嫩的臉龐,突然覺得,這張臉其實也很像。
胥顏驀然想到十萬年前,鳳絕跪在幽冥山的冰牢外,整整跪了三十年,一字一句告訴他:“我要陪著您”。
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狐九嚇了一跳,茫然抬起頭,這晴天朗日的怎會傳來雷聲。
胥顏一口飲盡碗中清茶,驀然站起來,掙脫了狐九抓著他衣袖的手,狐九心中一陣失落。然而胥顏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重拾希望。
“如果你幫本君辦成一件事,本君就允許你留在長白之巔。”
狐九激動地抓住胥顏的衣擺,說道:“是真的?什麼事情,狐九必定竭盡所能為神君達成所願。”
“話別說的太早。”胥顏看了狐九一眼,道:“本君的貼身神器冰魄琴曾遺落在西北幽冥山下的冰牢之中,本君要你將冰魄琴絲毫無損地取回來。”
“西北幽冥山,冰牢?”狐九唸了一下這個名字,暗想神君的神兵果然遺落在冰牢之中,那就證明他之前的猜測其實是對的?狐九立刻回道:“神君放心,狐九定然將冰魄琴毫發無損的給您帶回來。”
“西北幽冥山的三界鎮壓魔界的封印所在,那裡終年嚴寒,冰寒入骨,是三界的禁地,進入三界禁地,一旦不小心觸碰到封印界石,你可就是犯了三界戒律了,你可想好了?”
三界禁地,可是我去那裡是奉了神君諭旨的啊!三界誰敢罰我?狐九悄悄看了胥顏一眼,害怕自己的心思被胥顏發現立刻低下頭道:“只要神君肯收留我,狐九撲湯蹈火在所不惜。”
胥顏輕笑了一聲,“那你便去吧。”
看著胥顏走遠,狐九徒然萎了下來,欲哭無淚,心中一陣苦澀,為何他想要做什麼事都這般困難啊!
☆、下山
鑒於自己去幽冥山得好些日子才能回來,狐九特地去向銜陽辭行,銜陽拍著狐九的肩膀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說著“你終於知道胥顏真神是什麼樣的人了吧”,“哎呦,我一猜神君也不能輕易放了你”,“哎呀呀,上古時期被胥顏真神折騰的人可比你慘多了”之類的話。
狐九倒沒覺得胥顏怎樣,就是感嘆自己命不好而已,為此,銜陽還特地贈送給狐九一堆東西,有藥有兵器,他還特別囑咐狐九說幽冥山那個地方可不是人能待的,讓狐九量力而行。
對此,狐九還是挺感動的,銜陽送給他的東西他只留方便帶的帶著了,至於那些兵器是一個沒帶,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修為去操縱那些神兵。
狐九本來打算和白彥辭行的,但是他在長白之巔找了白彥一圈都沒有找到。這時聽銜陽說,剛剛殊隱和白彥倆父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大吵了一架,然後殊隱上神就扔下白彥獨自離開長白之巔了。
對於殊隱和白彥吵架的事情,狐九也挺驚訝的。
狐九圍著飛鸞殿繞啊繞,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還沒有完成,但是又想不明白他還需要做什麼。最後當他停在飛鸞殿後門的時候,終於想明白自己還要做什麼,可是他仰起頭看了看那高高的雨簷,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從那道開了一條縫的木門走進去,最後只得轉身走了。
飛鸞殿裡,白彥從視窗看著狐九揹著行囊走遠的背影突然問道:“神君可知狐九是什麼人?這世間還從沒有我白彥看不破命數之人,這狐九是第三個。我到目前為止唯三看不破的人之一,第一個是我父親,第二個是您。”
在他身後,胥顏盤坐在茶幾邊,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握著手裡的茶盞,聽到白彥的問話,才道:“上古神獸轉世,狐族王者,九尾赤炎。”
白彥微微一笑,轉過身對胥顏道:“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就算是上古神獸也沒有我看不破的道理。”
胥顏似乎是不想和白彥談論狐九,遂換了話題:“我聽說你和殊隱吵架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