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明白這一點,夏洛克點點頭。他看起來也只是需要一個專業人士的意見和指點,告訴他從哪兒才比較好下去,才不會悲慘地被卡在半空,像只鹵水鴨一樣來回晃蕩。
平心而論,喬伊斯其實還挺想看一眼那個場景的。而下面那位已經愁得頭發都掉了的前軍醫想必也是如此。但出於對臨時合夥人的善意,喬伊斯忍住沒有使壞,而是真誠地告訴了他怎麼下降才能順利停在窗邊,再一氣呵成地開啟落地窗。
“這樣?”
抓著繩子,把一隻腳試探著踩上十三樓那間發生了密室兇殺案的窗臺。在得到前殺手的點頭之後,夏洛克把整條腿都塞了進去,跨坐在窗稜上,整個人的姿勢介於“我想不開了我要從這裡跳下去”和“我又發現了生活的美好我不想死了”之間,看得華生眼皮直跳,趕緊上前拽住他的衣領,防止他因為太過得意忘形而摔下去。
看著夏洛克艱難地爬進房間,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喬伊斯等了會兒,確定對方沒什麼再需要自己幫忙的了,就想縮回去把窗戶關上。夏洛克既然會來這裡查案,就代表蘇格蘭場肯定也有人手在這邊,雖然他並不覺得會有人認得出自己,但好歹是被通緝過的僱傭兵,總得有點被通緝的樣子,喬伊斯並不打算跟夏洛克口中的那什麼探長碰面。
只不過,就在他打定主意,準備把腦袋縮回來的時候,他原本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發出清脆的鈴聲。喬伊斯愣了愣,拿起手機解鎖螢幕看了眼,發現有人用簡訊給自己發了一串意味不明的數字,而簡訊的署名,不是別人,正是樓下還在案發現場晃悠的大偵探。
這是?
喬伊斯滿腦袋問號,忍不住探頭看去。而樓下,原本已經不見人影的夏洛克這時卻又突然出現在窗邊,扭頭望來,用口型一字一句無聲開口。
“到這裡去,或許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他朝懵逼的前殺手眨了眨眼:“我從麥考夫的電腦裡黑出來。”
……麥考夫是什麼?
被他弄得更加迷惑了。喬伊斯盯著手裡的數字看了半晌,決定還是相信大偵探一次,從被仍在一邊的外衣兜裡掏出了一個什麼迷你裝置,開始在上面噼裡啪啦按了起來。
而十分鐘後。
“哈尼?我回來了!”
用屁股把門頂開,死侍抱著一摞披薩盒,哼著歌晃了進來,腦袋上還頂著兩罐可樂,看上去就像馬戲團裡耍把戲的猴子:“你想吃什麼口味的披薩?海鮮的行嗎?我記得我買了一份仰望星空同款。”
並沒有人回答。
早就習慣了室友的無視,死侍也不怎麼需要聽眾,就自己嘰裡咕嚕說的高興。但很快,當他發現自己就算把披薩遞到對方面前都沒收到任何回複之後,他開始意識到喬伊斯是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回來了,一直坐在床邊盯著他的手機發呆,看上去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可自拔。
對於一個殺手而言,這是基本上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喬伊斯?”
語氣開始嚴肅起來。死侍放下手裡的披薩盒的,抬頭朝對方的手機上望了一眼,只看見了一排像是座標的數字,以及下面一串解讀出來的、並不怎麼眼熟的地址:“這是什麼?”
“福爾摩斯給我的線索。”
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平靜無波。喬伊斯丟掉手機,結果對方手裡的披薩,塞了一塊到自己的嘴裡,有點蔫噠噠地咀嚼著。然後又塞了第二塊、第三塊,速度快得驚人。
事實證明,無論你有多高的武力值和多厲害的裡人格,只要你還是個活人,並且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絕技,你就得好好吃飯,尤其是在一覺醒來自愈因子把你肚子裡的能量全部都耗光以後。
“我是真相信你餓得快死了。”
眼看著對方把幾乎一半的披薩都吃了進去,包括那個他雖然買了回來,但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嘗試一下的仰望星空同款。死侍目瞪狗呆地看著喬伊斯吸溜著一杯可樂,看上去就像忙著把瓜子塞在嘴裡的鼓囊囊的倉鼠,差點沒忍住想上去揉一把。但想到對方手裡還有能潑自己一臉的作案工具,還是拼命忍住了。
“還吃嗎?”他心癢癢地從自己的盒裡拿出一塊披薩,在前殺手面前像逗狗一樣晃了晃:“哥哥我這裡還有,給親一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