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氣息還在飄散,放下槍的幾人看也沒看死去的弟兄一眼,只戰戰兢兢地盯著江淩苑,鼻尖上沁出一滴滴汗水。
艾倫與薩裡的身影隨後進門,連帶著樓上樓下的喧囂也傳進耳朵裡,不少人聽見槍聲早已四處逃竄,但仍舊有部分人捧著一顆好奇之心待在樓下。
江淩苑微微蹙眉,隨手鬆開男人的手腕。
臉色慘白的低呼一聲,絡腮胡男人死死地咬著牙,眼中隱去的憤恨全數化為極致的痛苦。
“這個人,我收下了。”不管他們口中喊的‘先生’是誰,看樣子這群人都是害怕到了極點的。
本就是本無交集的一群小嘍囉罷了,加上現在還身處大庭廣眾之下,若是真把事情鬧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全憑先生的意思!”絡腮胡男人飛快地朝原唯一瞥過一眼,當即點頭。
這個時候,就算是再給他十個原唯一,他也沒那個命帶走!
好在令字出手大多數時候只殺一人,今天算他一個小人物倒了大黴,竟然碰上了那個讓整個歐洲聞風喪膽的存在!
江淩苑眯了眯眼,淡淡道:“不送。”
“多謝先生!”
臨走前將江淩苑的臉深深刻入心底,絡腮胡男人忙不疊帶著部下跳出窗,整整四樓的高度直接一躍而下,像是走慢一步都唯恐腦瓜子落地似的,動作快得出奇。
房中的屍體也被他們隨手拖著扔下了樓,原唯一整個人還輕輕顫抖著,視線在觸及那一路被拖到了視窗的血跡時,不禁打了個寒顫。
腦袋裡的神經一鬆懈,再看向江淩苑的目光已經帶了幾分畏懼和驚疑。
塗山亦遙也在旁邊張大了嘴,呆滯地從江淩苑的臉上收回視線,朝桌子中央豎起了顫抖的大拇指——
“老、老大,好厲害!”他現在無比慶幸,只是跟這人打了個無關緊要的賭而已。
是的……小小十個億跟自己的一條狗命比起來實在是太無關緊要了,更何況還狠狠地打了個折,不虧,絕對不虧。
這麼一想,面前的江淩苑簡直是這世上一等善良的女人!
一邊給自己催眠看不見地上的血記不得剛才那絡腮胡男人被擰斷的手筋,塗山亦遙幹巴巴地嚥下一口唾沫,又補上一句:
“老、老大你真是太善良了,竟然就這麼放過了這群孫子。”
要是沒有剛才的轉變,恐怕現在屁滾尿流跳窗逃命的就換成他們了,並且還不一定能逃得掉。
“回去吧。”江淩苑對‘善良’二字不置一詞,掃了眼面色有異的原唯一,率先起身出門。
牆上,明晃晃的一個‘令’字留在原地,一道目光深深在其上停留片刻之後,也緊跟著離開。